第46章 第46章_烈焰中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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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46章

  欢送宴结束,姜甜的眼睛早已经肿成了核桃,眼眶通红,那股破碎感像被人忘在了路边的洋娃娃,让人看了就心疼。

  丛野却不见了踪影。

  回宿舍的一小段路,她走得格外的慢,每一步都在回忆自上岛以来的点点滴滴,是值得让她铭记的一辈子的回忆。

  安与南看着她走出食堂,三步并做两步地追上来,安静地走在她身边,与她并肩而行。

  今晚月光明亮,前方鹅暖石铺成的路清晰可见,夜风温柔,带起的凉意正好,似挽留似相送。

  姜甜抬手挽了下耳边碎发,低着头,自己走自己的,好似没有发现身旁多了一个人。

  良久,安与南温柔关心地开口:“小甜舍不得?”

  姜甜带着鼻音“嗯”了声,她抬起头看去,前方是喝醉后互相搀扶、七倒八歪的节目组工作人员与基地员工。

  她没喝酒,也觉得自己有些醉了,隐约看见那个人的身影好似就在前面。

  路生扯着嗓门高声喊:“肯定还会再来的!”

  有人以醉笑回应:“哈哈哈哈哈……”

  这次节目组的团队,大多都偏年轻,此次闻洲岛的拍摄,不止是对姜甜,对他们也都是一场十分难忘的经历。

  虽然情绪激动时吼着说着要再来,但等回了嘉城,车水马龙的城市里,人人继续奔波于早出晚归的日复一日,或许会想起今日之言,但每日的忙碌总会使其一推再推,直至无所谓来不来。

  安与南目光专注地注视她,叹息似的说:“这样的离别有很多,且不可避免,但最终会一一沉淀。小甜还这么年轻,就有了如此精彩的阅历,已经是很多人所羡慕的。”

  姜甜点头,哭得有点哑的嗓音依旧温软:“我知道,谢谢。”

  她很了解自己,她并不是一个完全感性的人,不会沉浸在这样的离别里,甚至会很快调整好,脱离出闻洲岛上的状态,毕竟在嘉城才是真正属于她的生活。

  但那些让自己都难以置信的经历,以及某些人,留下的淡淡的遗憾,才最是磨人。

  安与南笑了下:“嗯。”

  他也相信她会很调整好,因为她最吸引人的地方,便是分明感性,却往往能让理智占了上风。

  两人不急不缓地往宿舍走,再月光下被拉成长长的影子,距离不远不近,很是和谐。

  一直在身后默默跟着姜甜的丛野“啧”了声,对这个存在感不强却总是在她身边的竞争对手颇觉碍眼,他清了清嗓子,脚步稍快地往前走去。

  几乎是他一错过姜甜身边,她就敏锐地察觉到,抬起头,目光自然地被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吸引。他迈着他特有的闲适步伐,基地的鹅暖石小路被他走出了高级宴会的红毯气质,好似今晚的践行并未对他产生影响。

  她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一直到宿舍,她目视着丛野推门进去。原地愣了好一会儿,姜甜才艰难地抽回目光,心不在焉地开门。

  关门时,一条手臂猝不及防地挡住即将合上的门板,丛野的脸出现在门缝之外,猛兽将醒的黑眸定定地注视着姜甜,一字一顿地问:“明天就回了,真不承认?”

  姜甜整个人愣住,或许是今晚的情绪累积到了一个度,险险压过她引以为傲的理智,给了她一股极大的勇气与冲动。她打开门,蓦地扑向了丛野,抱住了他劲瘦的腰。

  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倾闸而出,她埋头在丛野胸口,哽咽着说:“我承认……我喜欢的。”

  话落,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他,水润清澈的眼眸在月光下发亮,她做出了这辈子最大胆的事,踮起脚,顿了顿,在他下巴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丛野在姜甜如羽毛一样的亲吻下僵了几秒,骤然揽住她一旋身,猛地将她压在屋内门边的墙壁上,用几近野兽撕咬的力度咬住了她的唇。

  饶是精心算计,但只要对上小姑娘,他一向的自信与把握都失去了风向,生怕稍有算错,就功亏一篑,以至他一晚上都在忐忑中食不下咽。

  姜甜感受到他揽住自己肩背的力道好似要将她嵌进身体里,被如同狂风骤雨吻砸下,她的注意里却偏了。

  她努力扭过头躲开丛野的桎梏,趁着空隙忙说:“你的伤……别……”

  他手臂上挂着的纱布早已取下,但子弹造成的伤,不可能这么几天就痊愈,刚才这样用力,伤口结痂恐怕又要裂开。

  在这样的时机,丛野没心思去计较她的不解风情,伸手掐住她的下颌,使她无法再躲后,再次咬了下来,野蛮地撬开姜甜不怎么坚固的防城,一路穷追猛打,逼得她只能被迫承受。

  空气中像凭空被插上数根加热器,夜里微凉的气流迅雷不及掩耳地沸腾了起来,男人的气息不容拒绝地笼罩过来,几乎让姜甜喘不过气来。

  她抓紧对方胸口的衣襟,不知是害怕更多还是激动的鼓噪更多,极富侵略性的黑眸使她半点不敢睁开双眼。

  黑夜里,丛野的目光直白不掩饰,扫过紧张直颤的睫毛,像在猎物身上打量从哪儿下口的猛兽。

  随后,他突然放开,在她唇上缠绵不离的轻啄一口,缱绻暧昧地游离到她耳边。他的喉结上下滑动,哑着嗓子问:“告诉我,喜欢什么?”

  姜甜缓缓睁开眼,眼眸水光潋滟地望着他,她僵着身体,微微喘息着、颤着音细声说:“你……你的手先拿出来……”

  这样的话,几乎让她羞耻得又要哭出来。

  丛野一顿,枪伤未愈、身残志坚的右手终于回归到了大脑的控制,从小姑娘的衣摆里抽出来,他清咳了一声,又在姜甜耳根讨好似的亲了口,催促道:“快说。”脸皮厚如城墙,半点没觉得不好意思。

  感受到腰上的温度消失,姜甜的肢体总算放松了些,但冲动过后,有些话却已经说不出口。

  对上丛野逼视的黑眸,她飘开了目光,支支吾吾地说:“我喜欢动物,喜欢丛林,喜欢大海,喜欢闻洲岛……”

  就是不说喜欢他!丛野迫不及待地打断她,低沉的话音里带了点急躁:“就这些?”

  姜甜不由自主地低下头,两瓣嘴唇动了半天,才细若蚊声地补了一句:“……喜欢你。”

  第一次见他在丛林里耐心地与村民周旋,追赶偷猎者时的沉稳冷静,云豹死后他的低迷自责,大海里可靠安心的怀抱……烈焰中激情澎湃的深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如此聪明,就在刚刚到激吻时就已反应过来,丛野或许就是故意在逼她,逼她承认自己的心思,所以她也故意的不想说出最后几个字。可明天就要回国,她既然已经承认,不如就说出来,他开心,她也不再有遗憾。

  以后如何,便顺其自然吧。

  真听见这几个字,丛野反倒扭捏起来,他克制地抿笑了一下,欠欠地问了声:“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这下姜甜可不惯着他的得寸进尺了,紧抿着唇,死活不肯在开口。

  丛野好似也不太在意,突然就神经质地噗嗤笑了出来,然后猝不及防地伸手,一言不发地将姜甜横打抱了起来,抬脚踢上门,抱着她就往卧室里走。

  她被倏然腾空吓得下意识抱住丛野的肩,语无伦次地惊呼:“你的手……你的手!小心!”

  生怕他受伤的手一松,自己与地板来个亲密接触,宿舍地板虽然是木板所造,但摔到上面应该还是很疼。

  不过她最终倒没摔在地板上……雄性动物的本性驱使丛野将她扔到了床上,随后整个俯身下来,又一次堵住了姜甜的嘴。

  好一会儿,他却克制着松开她,在她耳边低笑着说:“我来教你怎么戴那根手链。”

  手链二字在他唇齿间,被咬得格外清晰。

  姜甜被亲得大脑缺氧,已经不知道今夕何夕,陡然呼吸到新鲜空气,神魂荡漾着不情不愿地归位,她茫然地“啊”了声,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

  丛野非常黏地一下一下亲着她耳朵,最后咬了下,催促道:“找出来给我。”

  姜甜艰难地转动大脑,回想了好一会儿他刚刚的两句话,神经缓慢地接受到他的信息,随后撑起上半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将他送给自己的红绳手链递给他。

  丛野接过来,忽然一把握住她的脚腕,使她惊呼一声,上半身失去平衡地倒在了枕头上。

  只感觉脚腕在滚烫的手心里摩挲,随后被什么套入,温凉的触感坠在脚踝,她不太适应地试图抽回脚,却被男人紧紧握住,动弹不得。

  丛野志得意满地欣赏戴上红绳乳牙的细腕,他半点没记错,长度刚好,不松不紧地套在骨骼凸起的细弱脚腕,红绳与乳白的牙衬着雪白的肌肤,极具冲击力。

  那晚帮她脚腕上完药酒后做的梦,就是这样一只套着红绳细链的小脚,一下一下软绵绵地踩着她,让他一整晚荡漾难眠。

  看了好一会儿,丛野突然低下头,在她脚踝凸起的骨骼上落下一吻,随后用牙在当初蛇咬的地方又轻咬了一下。皮肉极薄的地方被亲吻,触感非常敏感地通过神经传到姜甜的大脑皮层,使她头皮一麻,整条腿都僵硬了。

  丛野顺着那块骨头,一路往上,往返流连,姜甜咬住下唇,不敢出声。直到,男人堵住她的嘴,灵巧地抬起她的牙齿,抚慰过被她自己咬过的唇。

  她房间的窗帘没有拉上,月色透过玻璃将屋内照得一清二楚,重叠的人影朦胧地印在墙上。

  潮汐的声音清晰地传来,鸟叫虫鸣施以伴奏,从林中乔木的树叶在交响乐里舒展着叶子。露台花瓶里的玫瑰与茉莉在夜露里绽放,清淡的甜香与略有攻击性的玫瑰香混合在一起,充斥在屋内每一个角落。

  突然,安静和谐的夜色里,有人小猫儿叫似的发出一声轻轻的呜咽,丛野陡然从放荡中清醒。他伸手开了床头灯,略一垂眸,身下的小姑娘下意识用手挡住眼睛,没挡住的脸颊布满红晕,泪渍连绵。

  他拿下姜甜眼上的手,一双湿润可怜隐带羞怯的眼睛骤然倏地撞进他眼底,使他好不容易冷却下来的心脏又是猛地一荡。以前他总是讨厌若若爱哭的女人,可如今一见她哭,他就恨不能兽性大发,更过分地欺负她,让她哭化在自己怀里。

  突然停下来,姜甜哭过的眼眸略带茫然地看向丛野,又很快难为情地移开目光,亮起的床头灯足以看清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以及没有衣料遮挡的蓬勃躯体。

  他常年在丛林里跑,倒也不像那些夸张的肌肉猛男,他的肌肉线条流畅漂亮,更像她这些日子在基地里看过的豹子。新旧疤痕如徽章一样,彰显了每一次行动的危险,她还想仔细观察他背后的纹身,却羞怯得不敢开口。

  丛野意志艰难地扯过被子盖过她早已被扒得七七八八的身子,眼神堪称正直地瞥开,一眼也不敢再多看,更不敢再继续,刚才差点没忍控制住差枪走火,再碰下去,他恐怕真收不了手。

  他们还有太多的不确定,这样乖巧的小姑娘,他不能如此随便地就要了她,对她很不公平。

  丛野低头亲了亲姜甜的眼睛,哑着嗓子问:“害怕?”

  姜甜点头,随后又摇头,不敢出声,害怕自己声音奇怪、语不成调。

  她不是害怕与他发生这样的关系,很小的时候陈教授就很重视她的性教育,她并不觉得两性之事是多么难以启齿的事。只是作为女孩儿,天生对这种事都会感到紧张,还有对与喜欢之人做的隐秘不可言的期待。

  丛野几乎一眼就从她眼底瞧出了意思,低笑了声,故意焉儿坏地低声逗她:“所以到底是怕,还是不怕?”

  他以为不会得到回到,但姜甜却抬起了眼看他,红着脸温吞地开了口:“不怕……”

  她表情羞怯天真,眼角还挂着泪,却在这样多数女孩儿都羞于开口的话题里,坦然地对丛野说“不怕”,是怎样的感觉?大概就是前段时间风靡网络的“纯欲”一词吧。

  丛野一顿,随即低头用力亲了她一口,话音里带着非常“丛野”的笑:“可是我怕啊。”

  姜甜茫然地“啊”了声,不太明白地看着他,他怕什么?听说女孩子第一次会痛,难道男人也会?

  还是说他觉得和她做很吃亏?想到这样的可能,她的心情莫名地微妙起来,捏着被角往上拉了拉,隐秘地发着小脾气。

  她澄澈眼底的情绪变化被丛野尽收眼底,他无力抵抗地长哀叹一口气,倏地掀开被子,将自己也罩在了里面,随即将她捞进了怀里。

  他故意用仍旧精神抖擞的家伙碰了碰她,凑到她耳边故意拖腔带调说:“我怕啊……”

  姜甜被清晰的感知刺激得瞬间羞耻地用指尖扣了下他的手臂,随后听他话音一转,懒洋洋的语气略带控诉:“今儿个摸也摸了,亲也亲了,我可就是小甜的人了,就算你回了国,也不能对我始乱终弃。”

  “???”

  他这算碰瓷吗?他们什么都没做呢,怎么能叫始乱终弃?

  丛野突然在她脸上咬了口,要笑不笑地盯着她说:“知道吗?”

  “知道了。”姜甜捂住脸,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略不服气地小声说:“你这是强买强卖……”

  丛野讶异地看向她,像是没想到她能说出这样的话,随即十分理直气壮地说:“是啊,你不买也不行。”

  姜甜:“……”

  她有些迷茫,到底那哪一步出错了,他们两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一步?

  空气莫名安静了下来,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丛野都开始忐忑起来,他不会又要惨遭拒绝吧?

  过了好一会儿,姜甜突然难以启齿地嗫嚅着嘴唇说:“你……你能不能离我远点儿。”

  存在感太强了,她都不敢动,这样下去,她今晚别想睡了,明天还得启程回国呢。

  丛野被高高吊起的心脏“扑通”一声落回了原位,他不由自主地咧开唇角,心花怒放地说:“不能。”

  甚至他又把姜甜往怀里扒拉了几分,一抬长腿,将她整个人缠住,若不是被子盖住,某太子爷这会儿多少有点不太雅观。

  “……”

  姜甜觉得,以他们两的身量差,此时就像细弱的树枝上缠了只威武雄壮的大猩猩。

  作者有话说:

  啧,谁不要脸我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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