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_摄政王总想让朕休产假[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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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连隐炼被问住了,脑中匆匆闪过一个念头,还没来得及攥住就溜了,身体下意识逃避,聂临风却往他的方向靠近一点,伸手按住他的腰。

  “陛下。”聂临风沉着声音问道,“我是你的什么人?”

  “你、你……”连隐炼退无可退,只好硬着头皮撇过眼不看他。

  他该怎么回答?说是朋友,像给自己发卡,而且他们之间明显已经不是朋友这么简单了,但说是别的,他又实在想不到他们有什么别的关系。

  “对、对了,公伯和新不是说过吗,我们是兄、兄弟……”

  连隐炼越说声音越小,没等聂临风反驳,他自己都觉得心虚了。

  但聂临风却是轻轻笑起来:“这是你说的。”

  “我、我说的……”连隐炼微抿了一下嘴,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更有底气一点,“你也的、的确对我很好。”

  “对你很好?”聂临风眸光黯下来,有一些不能宣之于口的东西卡在喉咙里,痒得他声音略微发哑,“你觉得我好吗?”

  “好、好啊。”连隐炼低下头,脑子里回想的是穿越至今发生的事,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自己不够聪明,没有聂临风果断,也没有聂临风的雷厉风行,他就不适合当皇帝。

  “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连隐炼的很轻地飘进聂临风耳里,很快又被夜风吹散了,就好像之后落在他唇边的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与其说是吻,更像是聂临风靠到他耳畔时不小心的擦蹭,更像是一个意外。

  “如果是你,我什么都愿意。”聂临风道,“念念。”

  连隐炼听见最后两个字,心里又是一阵苦涩,面上却是泛起浅淡的笑容:“谢谢。”

  “去睡吧。”聂临风退开一点,看着连隐炼的目光越发柔和,“列人国不知道还会搞什么鬼,你这两天小心些,这件事我会处理好,别担心。”

  连隐炼点头,就那么看着聂临风离开了延和殿,终于是没撑住整个人蹲到地上,抱着膝盖将脸埋进去,像是一种毫无作用的自我保护。

  心脏不安分鼓动,心头难受得发疼,好像跳动这件再简单不过的事也变得困难起来,难得他想哭。

  他有那么一点后悔刚刚没跟聂临风说实话,又有点那么一点庆幸什么都没说。

  这样不清楚的关系不一定是坏事,可以抓住,又可以随时松开。

  “你怎么了?”顺子的声音响起,连隐炼抬起眼,就看见它也蹲在地上,正用一双豆大的眼睛看着他。

  他张了张嘴,喉头卡着一股让他难受的酸气,他只能咽下去,这才答道:“出事了。”

  “我知道,我听见了。”顺子点点头,它总神出鬼没,却又什么都知道,很多时候连隐炼自己都不知道这鸟到底是躲在哪了,“放心吧,丛不弃没事。”

  连隐炼奇怪:“你怎么知道,聂临风都不知道情况。”

  “直觉。”顺子歪歪头,似乎是在思考,“丛不弃不是看上去那么纯良的人,列人国这次选错人了。”

  “选错人?真的是他们抓走丛不弃的?”

  “可能?”顺子迟疑道,“我又没跟着他,说不好,我只能跟你保证,他不会对大易不利。”

  连隐炼“噢”了一声:“我怎么感觉你对丛不弃很熟悉的样子,他不会是你们系统的间谍吧?还是……他跟我一样是……”

  “哪有,我了解的人可多了。”顺子微微扬起头,神气道,“只是丛不弃好用才跟你说。”

  听他用“好用”来形容一个人,连隐炼有点想笑,丛不弃又不是物品。

  但这件事聂临风说他会查,连隐炼便也不管了。

  第二天,这件事却传开了,好像一夜之间京城所有人都知道公伯和新消失了,又好像所有人都亲眼看见了他消失的过程,大街是当今圣上根本看不上列人国,又不好赶尽杀绝,所以抓了列人国派来的使者,想逼列人国动兵。

  朝中官员也有听说这件事的,朝议时便提了,立刻换来聂临风一记冷眼。

  大臣们不傻,自然知道这种无根无据的谣言在京城传开,八成是有人搞鬼,但老百姓不知道。

  老百姓就是吃瓜群众,别人说得头头是道,他们便也信了,尤其这事放到龙椅上那位前科累累的皇帝陛下身上,又显得更合理了,毕竟这京城谁不知道的,他们的皇帝就是个沉迷声色的人呢?

  连隐炼倒是不怕谣言,反正他身上什么担子没有,多挑几件事也无所谓,但头疼的事还在后头。就像聂临风说的,列人国根本就是贼心不死,“听说”了他们王子失踪的事,新王现在非常愤怒地要求大易交还王子,否则就接着打。

  他们甚至把这消息透给周边的是大易抓了他们的王子逼国王出手,这是要找个借口赶尽杀绝呢。

  其他国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一听这事就恐慌起来,如果大易的皇帝真的那么残暴,那么现在是列人国,下一个又会是谁?

  谁都担心这刀最终会落到自己头上。

  有些沉不住气的,已经有点支持列人国的意思了,但大多还是静观其变,想看看易国的应对。

  但公伯和新就好像一夜之间从京城人间蒸发了似的,人是在易国地盘失踪的,易国交不出人,只要列人国一口咬定是易国在背后搞鬼,他们解释再多也没用。

  于是朝议这两天的风向,从一开始的怎么应对谣言,逐渐吵成该不该打的问题。

  打仗到底不是什么好事,尤其对当地的人民来说,这完全就是灾难,所以朝中主和派官员不少,大多认为这件事还是有转圜的余地,没必要动干戈。

  主战派又觉得这样太憋屈,大易并不弱,列人国都干明目张胆把锅扣到他们头上了,还跟他们议和,这完全是引狼入室,就该打一顿教训教训。

  这事反正两边都占理,连隐炼听他们吵得头都大了,偏偏聂临风这时候又忽然哑巴了,对这件事完全没发表意见的意思,就由着大臣们吵。

  在公伯和新失踪的第三天,连隐炼终于没忍住去找了聂临风。

  彼时他正在屋里看折子,听说连隐炼找上门来了,也没放下手里的工作,只是冲他点了一下头,又把目光放到工作上去了。

  “你怎么还这么悠闲。”连隐炼刚下朝不久,现在脑子里还是大臣们一句又一句“陛下三思”。

  其实百官以前说的一般都是“王爷三思”,毕竟那会连隐炼就是个吉祥物,但最近摄政王有点放权的意思,他们也不傻,面子还是给足了,明明是该问聂临风的事,嘴上还是要对着连隐炼喊,喊得连隐炼头都疼了。

  聂临风合起手上的折子,又拿过一封看起来,问道:“我看起来很闲?”

  “不是闲。”连隐炼有点无辜,聂临风现在做的本来可该他做的,“他们那么吵,你就没准备发表一下意见?”

  聂临风抬眼看向连隐炼,“你希望我发表什么意见?”

  连隐炼噎住,嘴张了张,又不知道说什么,他怎么感觉有个套等着他呢?

  “打,我们现在不占理,就真的遂了愿列人国的愿,不打,又委屈,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连隐炼被噎住了,他是皇帝,现在还是跟摄政王在讨论这事,要真讨论出个什么结果,基本就算一锤定音了,到时候还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呢。

  想到这他头都大了,压力也很大。

  他果然就不是当皇帝的料子。

  “我也不知道。”连隐炼瞬间泄气。

  “你若有想法,便听你的。”聂临风淡淡道,“你是皇帝。”

  “我不知道。”连隐炼还是摇头,心里那杆秤摇摆不定。

  他就受不得委屈,这要换了是自己的事,他肯定就想着打回去了,但一想到那些百姓,又有些不忍心。

  列人国这些年跟大易征战不休,苦的都是他们,死的是大易的将士,为了安抚自己的小脾气,上下嘴唇一碰就把这些人推进水深火热里,他做不到。

  聂临风拿着折子坐在旁边看,目光却抬起落连隐炼脸上流连,眉眼间笑意渐浓。

  连隐炼这性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他随军出征,小东西总会红着眼睛跑去御书房,求先帝不要出兵。

  先帝并不算是个温和的人,在位时攻打过很多国家,大易的国土在那段时间扩大了不少,对此朝上的声音跟现在差不多,有觉得好,也有觉得不好的。

  聂临风的父亲作为易国的大将军,先帝说打,他便领旨照做,带兵出征是常事。

  聂临风作为他的儿子,也是打小就被教导怎么领兵作战,而且秉着“看书不如实践”的教育方针,从他稍微有点气力开始,每次出征都会带上他。

  对于这件事,聂临风倒没觉得有什么,他也的确从中学了很多东西,唯独让他觉得心里不大舒坦的只有他的小皇子。

  每次出征前连隐炼就又哭又闹的,皇上哄不好,皇后也哄不好,只有聂临风进宫陪着才好。

  每次出征,连隐炼都会这样“骗”他进宫,盯着他不让他走,但人的精力到底有限,小皇子守上一天,自己就熬不住睡过去了,等再醒时,他的临风哥哥已经不在了。每次都这样,但他还是每次都要做。

  聂临风一想到小皇子睡醒时发现自己不见了,心里就一阵阵地疼,每次回京路上总要买些东西回去,一来哄哄小皇子,二来也是弥补心里的愧疚。

  但小皇子怎么会放弃,他知道从聂临风这下手没用,便把目标转向了他父皇。

  只要不打仗,聂临风不就不用走了吗?

  怀着这种简单的想法,他见了先帝。

  第一次自然是惹怒了先帝,为这事还关了他好些天,但连隐炼不止没反省,甚至在放出来后又不依不饶去找了先帝。

  只是比起之前硬邦邦地求,他后来学乖了,磕磕巴巴地跟他父皇解释打仗不好,打仗会死很多人,几乎三天两头就要去找。

  他思考的角度并不多,大多是从孩子出发,总想自己如果是那些受苦的孩子,失去母亲,失去父亲,失去兄弟姐妹和玩伴,一想到这些,连隐炼就眼睛发红。

  起初先帝只当他是舍不得玩伴的玩笑话,但后来看连隐炼很认真,听了几回,竟也听进去了,渐渐的也不再挑起战争。

  比起先帝,比起几个已逝的皇子,连隐炼可能真是最不适合当皇帝的人。

  他的良善很好,但作为帝王有时最忌心软的,所以聂临风想,既然连隐炼伸不出来爪牙,那不如由自己来。

  他可以当连隐炼的利刃,连隐炼的爪牙。

  “不是跟你说了,我会处理好。”聂临风柔声道,“你可以把事情交给我。”

  “可是讨论不出个答案,大臣们可……”

  连隐炼话才说一半,门外忽然传来声音:“王爷,郑大人求见。”

  连隐炼面色一僵,向聂临风投了个求助的眼神过去。

  其实他出现在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其他大臣来得,他作为皇帝,更是来得,但他心里有鬼,做贼心虚罢了。

  聂临风看他这眼神,莫名有种被信赖的快感,“无妨”两个字都快出口了,又生生咽回去,指了指屋内的屏风。

  连隐炼会意,立刻躲了过去,聂临风这才放了人进来。

  人一进屋,连隐炼就打起精神听了起来,本以为能听到点什么“不能让皇上听到的话”,结果这人一开口又是列人国的事,连隐炼瞬间郁闷了,这些大臣不是不放过他,而是不放过聂临风,朝上吵不出个结果,下了朝就接着烦他。

  聂临风却好像习惯了似的,也不回答,就是听,等人说完了再很有道理似的点点头,轻飘飘一句“辛苦了”直接给人打发了。

  等门关上,连隐炼才探头出去,这回他都不好意思跟聂临风抱怨了。

  毕竟他已经承受了太多不该他承受的东西。

  最终连隐炼只是在将军府蹭了顿饭便回去了。

  易国没有宵禁,入了夜也很热闹,有不少小摊贩都出来活动了,连隐炼出将军府时正好看到个小摊子,卖糖画也卖面人。

  这种手艺现代已经很少见了,路边摊更是难得一遇,他一时没忍住,买了几个面人,又要了块糖画边吃边往皇宫走。

  走到茶馆前时,发现有热闹看,似乎是有两个客人因为一点小事吵起来了,他听了一下,发现没什么意思,就回去了。

  走到半道时,忽然有人从身后拍了他一下:“陛下。”

  那声音有点耳熟,连隐炼转回头去,就闻见一股很轻的香味,眼前立刻模糊了起来,看不太清那人的样子。

  跟在身后的侍卫也觉察出不对,刚想说什么,后颈忽然一疼,失去了意识。

  连隐炼心下暗叫不妙,但准备跑时,意识也没了。

  等他再睁眼,发现自己竟然又回到了将军府。

  那一瞬间他整个人都是懵的,也不知道是自己根本没离开做了个梦,还是自己让聂临风给抓回来了。

  但……聂临风最近也没疯啊?

  “醒了?”聂临风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连隐炼立刻警惕起来。这人前科太多了,在某些方面实在信不过。

  聂临风看他这样,却是有些无奈:“你要是对外人能这样,我就放心了,让你多带个人也不带,刚走出门就中招了。”

  连隐炼:“……”

  “我是中了那种拍肩膀就会晕的招数吗?”

  聂临风:“……你还没睡醒?”

  连隐炼有点无辜,他记得自己是闻过一个香味,但立刻就晕了,效果不是差不多。

  聂临风见他这模样,也不忍心再多说他半句不好,柔声解释道:“你中了两种药,你被拍肩膀后的确吸了药,但药效没那么快,出问题的是你吃的糖,那个药效慢些。”

  连隐炼有点窒息了:“居然敢在将军府门口搞事?”

  “你来将军府这么多回,什么时候看过门口有人摆摊?”

  连隐炼被问住了,仔细想想好像是这样,只是那人当时就在街角,买完转个弯就到闹腾的街上了,他也就没细想那么多。

  “你啊……”聂临风叹了口气无奈的气,“那小贩就是盯梢,糖是捎带的,真正的手段还是后头那一下,本来是准备骗你到人烟少的地方,人都等着呢,到了地方药效正好发作就给你带走。对方也没想到你这么贪嘴会被骗去,要不是我的人正好跟着,你说你现在要被带去哪了?”

  连隐炼被说得脸红,小声道:“谢谢。”

  “应该我谢谢你。”聂临风说着走进屋,在床边坐下,连隐炼这会才发现他手上端着一碗汤药,“解毒的,喝了。”

  “不要。”连隐炼立刻拒绝,“只是晕倒了而已,解什么毒。”

  “以防万一。”聂临风又摸了一下碗壁,确认温度合适后便把药塞到连隐炼手里,起身去拿早放在屋里的蜜饯,“游星已经启程到西北去了,公伯和新估计也听见消息,急了,才会出此下策。”

  “这算下策吗?我觉得挺好用的。”连隐炼撇嘴,看着碗里的汤药,一点也不想喝,“要不是我贪嘴,现在人都没了。”

  “用糖哄一国皇帝的人,想出来的法子哪个不是下策。”聂临风说着用手里的蜜饯换走连隐炼的药,用勺子舀了一口送到他唇边,“吃一口,喝一口。”

  “你现在不也用糖哄我,半斤八两。”连隐炼嘴上抱怨,还是张嘴把药喝了。

  其实这个法子也不能说完全无厘头,他爱吃甜食的事谈不上什么秘密,平日饮食不说,那日酒宴上他正菜没吃多少,净啃甜点了。

  倒不如说能想出这个法子,公伯和新真是个人才。

  “这哪能一样。”聂临风轻笑道,“公伯和新哄你,是对你不利,我哄你,是对你好。”

  连隐炼闻言脸瞬间就红了,这人看着冷冰冰的,怎么说起话这么好听……

  聂临风把药喂完,放下碗,又捻了块蜜饯递到连隐炼唇边,这才说道:“公伯和新藏身的地方审出来了,丛不弃也在那。”

  连隐炼一听,一下来了精神:“那我们去抓吗?”

  聂临风却摇摇头:“哪有那么简单,就怕是陷阱,已经派人去查探了。”

  “哪有那么多陷阱,难道要因为这算了?”

  “去是肯定要去,总要做好准备。”聂临风看着连隐炼的眉眼弯起来,“念念,你要多些戒心,我不能时刻看着你。”

  连隐炼面上一僵,竭力忽略那个不属于自己的称呼,笑道:“你现在不是派人跟着我,哪里不能了。”

  “总有看不见的时候。”聂临风垂了垂眸子,也不知道他的念念不见的日子里是去了哪,有没有受过委屈。

  连隐炼点点头,小声道:“我懂的,以后你娶妻生子,就没空管我了。”

  “不会。”聂临风小声应了一句,却不知是在说不会没空管他,还是说不会娶妻生子。

  连隐炼闻言唇角扬得更高,生生压下心里的难过,说:“你要不成家,大将军可要朕要说法的,届时还得朕给你相看京城各家贵女,倒不如你自己找,起码称心意。”

  怎料聂临风却道:“不会,父亲知道我有心上人。”

  连隐炼笑容就那么僵在了脸上,聂临风还带人见过父母了?

  “所以你也少打各家贵女的主意。”聂临风说着声音冷了两分,对着原先的昏君那么多年,他对连隐炼各种涉及女孩子的说辞已经有点惊弓之鸟的意思了,生怕他找个借口又给自己相几个进后宫。连隐炼闻言有点无辜:“我哪有,你能不能给我一点信心?”

  “信心?”聂临风微微挑眉,“那你要给一个让我有信心的理由。”

  “我能怎么给。”连隐炼嘟囔了一句,心里又琢磨起来,比如他把后宫遣散了?这能行吗?还是聂临风想要的就是个保证?

  犹豫了一下,连隐炼抬手并起三根手指,认真道:“那我对天发誓,从今以后好好做人,不再收女孩子入后宫,否则唔……”

  他话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唇上温软的触感打断了,又是蜻蜓点水般的吻,却又不同于上次的不经意,而是迫切又带着点小心翼翼。

  “不乱说。”聂临风抵上连隐炼的额,声音轻得带点哀求,“念念,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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