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地物冻_小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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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地物冻

  “怎么能烧成这样呢?”

  胡唯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研究着和小春背上的疤,眼里没有嫌弃,没有厌恶,只是很纯粹的不解。

  像是研究一个刚从土里刨出来的艺术品,为它原有的模样无限惋惜。

  小春姑娘脱了风衣,里面是件斗篷式样的薄衫,只在后颈有一粒珍珠纽扣,解开了,一览无余。

  她放开胡唯,什么都不辩解,就恳求了一句话:“你跟我上车,我给你看样东西,看了听我说完,你再走好不好?”

  她都这样讲了,胡唯能怎么办?只能依着她,跟她上车。

  车门一关,小春姑娘还怕他跑了,落了门锁。

  系好颈后那粒纽扣,和小春重重呼出一口浊气,手搭在方向盘上。

  “你看了,恶心吗?”

  胡唯兀自摇头,沉思。

  他更多的是震惊。

  和小春神伤,骤然攥紧了方向盘,漂亮的手骨节握的泛白。

  “我一直都很想知道,从你第一次回虬城时我见你就想问,你和你妈妈到底去哪了,为什么找不到你。可是卫蕤告诉我,你已经不记得我了。”

  外人都说和家薄情寡义,对门胡小枫的儿子玩命去救你家的闺女,把自己救进了医院,孤儿寡母的,你们怎么也不去问一问。

  其实是去过了的,当时因为烧毁了住宅楼,还有部分管线设施,需要赔钱,家里存款用了大半,剩下的,和小春妈妈用信封包好了,去了第五防疫医院探望。谁知道人家说胡唯的伤属于脑专科,和防疫不挨边,院里领导已经帮忙联系转去了另一家医院。

  胡小枫都没有让和小春的父母进病房,就在门口说了几句话,和妈妈把信封塞进胡小枫手里,恳求她手下。胡小枫说什么也不要,一路追到外头把信封扔进和妈妈的自行车筐里,穿着白裙子站在路边挥手。

  “快回吧,家里着了那么大的火,用钱的地方多,胡唯你们别担心。”

  小春儿那时候也在医院治病呢,和家乱成一锅粥,就把他们娘俩暂时放到了脑后。

  等小春姑娘清醒过来,趴在床上不依不饶地哭着要看胡唯,和家父母这才想起来,再去医院,胡小枫就带着儿子搬走了。

  “你走的这么多年,有没有偶尔想起我的时候?”

  胡唯还是摇头,只不过这次多了些歉意。“小春儿,我说了,这事你别在放心上。”

  “我知道!我知道!”小春姑娘打断他,语气急促。“谁都让我不要放在心上,卫蕤这么告诉我,顺顺也这么跟我说,他们说如果不是我,哪怕是任何一个人你都会这么做,可那是你,不是我啊。”

  “你救了我——”

  “我救了你,不代表我对你有什么想法,小春儿,那时候咱们才多大啊。”胡唯说话很轻,很有耐心,始终不愠不火地引导她。“你就是因为这才对我?”

  “这还不够吗?”小春双眼放空,喃喃地。“你帮我拍掉辫子上的火苗,后来我再也不想留长头发了,可不留,背上又遮不住……”

  “你想起来我了,对不对?”

  小春儿冰雪聪明的一个人,眼神是不会撒谎的。

  胡唯也确实是想起来了,早在上次山里搭救了杜星星那一把,在山林里滚了十几圈,被人扶着站起来的时候就想起来了。

  他刻意和她保持着距离,不像和卫蕤那样熟稔,都是别有用心的。如果她知道他不是单身,她也不会这么热脸贴冷屁股地往上凑。

  和小春懊恼抓了抓头发,觉得自己这样很没有尊严。“我想谢谢你,但是我找不到别的办法。”

  胡唯看她,像待自己的姐姐,可又很宠:“那就留着,别谢。等什么时候有机会了,我让你还。”

  小春姑娘黯然:“我一个妇科大夫,能帮你什么忙……除非,你老婆生孩子,我还不敢保证会不会像对待别的产妇一样去对待她,搞不好啊,我嫉妒心上来,在她肚子里落个剪子纱布,也说不定。”

  一阵低笑。

  和小春烦躁砸了下方向盘:“怎么就是她呢!”

  “是啊,怎么就是她呢。”胡唯也想不清楚,手支在副驾驶的窗框上,悠悠望着那个院门。

  小春姑娘转头:“你打算和她结婚?还是谈着玩玩。”

  “结婚。”

  她一撇嘴:“没出息,男人三十岁之前结婚都是没出息,胸无大志,鼠目寸光。”

  “你这就属于玩着玩着就掀桌子了啊,不带上升到人身攻击层面的。”

  小春姑娘傲娇一扭头,假意望着窗外,手指尖不动声色地按下中控锁,咔嗒一声,把门锁打开。

  玻璃上倒映着她明艳的面孔。

  两行泪水缓缓淌下。

  被吸引过吗,确实吸引过,从第一次在应园春她堵了他的车时,就有短暂的惊艳;然后,就是在虬城时,她邀他喝茶,说的那一番话。

  小胡爷喜欢性格大气的女孩,可那只是性格上的相互吸引,无法达到精神上的高度共鸣。

  一个在精神上达不到一致的人,是没法谈未来的。

  他看见那些伤疤,除了惊愕和同情,没任何怜惜。

  她该找一个真正怜惜她的人。

  手迟疑地在她肩头上方悬着,最终重重拍了两下。“代我问你爸爸妈妈好,这些年,也谢你愿意去看老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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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春姑娘用手胡乱擦了把鼻子:“别谢我,我去看岳叔也没怀好意,想多打听你的消息。”

  “那以后你要是想知道什么,不用这样周折,可以直接问我。”

  “谁要问你,你快走吧,别坐我车里,再被人看见。”她直接下了逐客令。

  让他上来是她,赶他走的也是他。这就是女人呐。

  小胡爷开门下车,极有风度地帮她关好车门。在路上走着走着,忽然拨了一个电话。

  “喂?”

  “有时间带小春儿去看看心理医生吧,她这样,把自己下半辈子都给毁了——”

  和小春蹲在胡同里一垛大墙下哭的稀里哗啦,旁边有人给她递纸巾,她接过来胡乱攥在手里,也不擦脸。

  哭了半天,她奇怪一回头,才发现是二丫蹲在她旁边,怀里抱着整整一盒的面巾纸。

  “干嘛?同情我?”小春姑娘粗声粗气,也没了那天和她搂着脖子抱着腰的亲昵感。

  二丫低头抠着石头缝里的沙土,闷声闷气:“我不喜欢你了。”

  和小春冷笑,用面巾纸擦了擦泪水和鼻涕:“正好,我也不喜欢你了。”

  二丫郁闷地抠啊抠,忽然唉声叹气有些商量的样:“你别喜欢他行不行啊?”

  小春姑娘一屁股坐在地上。“那我让你别喜欢他了,你能做到吗?”

  “不能——”二丫坚定摇摇头,“这件事是不能让的,得有个先来后到!”

  “先来后到?要论顺序,我比你早好几年呢!”和小春自知和胡唯没什么可能,干脆逗他这个小相好解闷。

  二丫拄着脸烦恼,想想小春姑娘说的也对,随即鬼头鬼脑的一笑。“小胡哥不会,他不喜欢你。”

  “嘶——”小春儿杏眼怒睁,“谁说的?他刚才抱我你没看见?我俩还在车里温存了好一会呢!”

  “吹牛不上税。”二丫恹恹地耷眼,“他才没抱你呢,是你非要抱着他。你俩在车里就说了一会话,连手都没拉。”

  和小春要气死了,隔空蹬腿,二丫偷笑,发泄够了,小春姑娘干脆双手往后一撑,大咧咧倚着墙垛坐稳。“咦,你要是那么相信他,感情那么好,你偷窥我俩干什么?”

  “谁偷窥你俩了,我,我出来倒垃圾!”

  和小春恣意看着二丫的长相,穿着,问她:“你今年多大了?”

  二丫不吭声,和小春瞥见脖子上戴的细细红绳,和她的袜子边边,狡黠一笑:“本命年吧。”

  比自己小了整整五岁,那么年轻,那么鲜活,难怪人见人爱。

  “你喜欢他哪里啊?”

  “那你喜欢他哪里啊?”

  和小春语出惊人:“喜欢他帅呗。”

  裴顺顺有句话说的没错,和小春是个十成十的外貌主义者,狗屁念着小时候的救命之情!胡唯要是长得歪瓜裂枣,邋遢不堪,她能死命的惦记着?早给发个锦旗拍拍屁股跑了,人哪,都是视觉动物,只不过刚刚好,俩人有了那么点旧交集。

  小春儿把这个交集无限放大,给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然后肆无忌惮任情感疯长。

  二丫很佩服小春姑娘的坦诚,她低着头哼哼。

  和小春撇撇嘴:“最烦你们这种人了,名义上打着爱情至高无上,精神第一,物质第二,其实说白了,没那张好皮相加印象分,谁能坚持下去。他这天天上学不在你身边,哪像正常恋爱的样子,你不也图他那一身军装?回头谁问你,男朋友是干什么的呀,军官说出去不比社会青年好听多了。”

  “你胡说!我才不是因为这个!”

  小春儿拍了拍靴子上的灰:“反正嘴长在你身上,怎么说怎么是呗。”

  “不是!不是!就是不是!”这回换二丫急了,她抱着面巾纸站起来,俯视和小春。“我不是因为他是军人才喜欢他,而是我喜欢小胡哥而他恰好是个军人。你把逻辑搞错了。”

  跟什么人学什么人,二丫以前说话就没什么条理性,加上她是英语专业出身,什么话都得倒着在脑子里过一遍,总是说话绕着绕着就被套进去了。

  这个毛病让她经过和杜锐、胡唯在一起斗智斗勇之后,大为改进。

  “我不是因为他的长相,他的身高,当然你说的这些可能也是一部分原因,但我绝对不是因为他的条件,将来他就是转业了,不做军人了,哪怕出去蹬三轮车,我也喜欢他。”

  和小春嫌弃皱眉:“人家部队那么培养他就为了让他转业蹬三轮?反正什么便宜你都占到了,你给我坐下说话。”

  小春儿不喜欢仰视别人。

  二丫牛哄哄叉腰:“我不。”

  嘿——

  和小春一米七的身高加上七八厘米的高跟鞋还真没在气势上怕过谁,于是也抓着包从地上爬起来,瞪着二丫。

  两个人瞪来瞪去,和小春噗嗤一声笑了,伸手掐了下二丫的脸蛋。

  妹妹样的一个人,像刚上大学那会的自己,你和她说点什么她都当真,并且掏心掏肺的告诉你自己的心意。

  其实她的想法哪里那么重要呢,别人质问你,嘲讽你,不过是嫉妒而已。

  “算了算了,跟你较什么劲呢,是我自讨没趣。”小春姑娘意兴阑珊,开门上车。

  “喂。”她扶着车门,叫住垂头丧气回家的二丫。

  二丫回头:“干嘛?”

  小春姑娘朝她扬起一个漂亮的笑容,挥了挥手里那团面巾纸:“谢谢你。”

  “下回还能找你一起喝酒吗?”

  二丫也朝她绽开一朵向日葵似的笑,“我就住这,你什么时候想来就来!”

  哎呀呀。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地,她就住在这儿。

  住的不光鲜,住的不宽敞,可就是有人气儿,一个两个的都往这奔,她守着这个小院,目标坚定,斗志昂扬……

  最近胡唯的学习任务非常重,每周不停的训练和测验,搞得人精神压力大,最直观的反应就是,他不太喜欢说话了。

  虬城捱过了这个深秋,逐渐向冬天靠拢,说话时都带了白色雾气。

  二丫找了一份幼教老师的工作,教小孩子们练习英语口语,一周三节课,既不耽误她考试,又有一份稳定收入。

  幼儿园里的小朋友们都亲切地称呼她为“小杜老师”。

  胡唯很忙,腾不出时间来看二丫,二丫就会下了课坐地铁去他学校找他,有时躲在对面的肯德基里,等他出来,两人就在学校后头家属楼的小区里见面。

  初冬开始换装,胡唯在衬衫外面套了松枝绿的圆领毛衣,显得挺拔中又有些温润气质,二丫依偎在他肩头,玩着他手指。

  因为跟小朋友在一块的关系,二丫身上总是粘着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卡通贴纸,小朋友们不听话,她就得一遍遍重复,一遍遍的组织纪律,没过两周,她嗓子就发炎了。

  胡唯很心疼她,劝她别在干了:“你别想着挣钱,是不够花了?”

  “够——”她一根一根掰着他的手指头,“我不想每天都待在家里,人会憋坏的。”

  国防信息学院家属楼的小区院里,两个人坐在长椅上,二丫裹得像个企鹅,就这样乖巧静静地靠着他。看了胡唯一会,她笑眯眯:“小胡哥,你穿毛衣真好看。”

  她总是这样时不时蹦出几句夸他或者表白的话,起初胡唯听了不太适应,还咳嗽两声掩饰一下,再后来,就听得面不改色心不跳了。

  “就要下雪了,你在这冷不?你要冷,我下回把棉衣给你带来。”

  “什么棉衣?”

  “就是那件,你留在雁城的。”

  胡唯没想到她竟然还留着,“你还把它带到这儿来了?”

  “我以为你能用得着。”

  那棉袄是他当年在沈阳跨寒区训练时发的,内里是毛的,很沉,他派上用场的时候少,始终扔在雁城的小屋里,上次她睡着了,又下雨,夜间寒气重,就拿来给她保暖了。

  胡唯反捏着她的手,又把她往怀里紧了紧。

  二丫问:“你不怕纠察来抓你了?”

  小胡爷无所谓地舒展着两条腿:“不怕,抓呗。”

  反正他现在也是劣迹斑斑,别人都说你小子会享福,来虬城接受知识的再教育也不闲着,还要谈个女朋友,动不动就出去。

  都知道他不在的时候去干什么了,也没什么可掩饰的。

  坐了一会,有人给胡唯打电话,听不清那头说什么,胡唯嗯了两声,答应:“回去重装一遍系统吧,我在西楼,马上回去。”

  等他收线,二丫就懂事的站起来了。“你回去吧。”

  摸一摸她软软的头发,再多的不舍和心疼全都化为无声的眼神,最后掐掐她的后脖颈。

  “走了啊。”

  小胡爷潇洒转身,裹紧训练服,大步流星离开。

  现在,二丫才能有点理解他说的“前路艰难”是什么意思了。

  那人就在你跟前,可是又不能时时见面,他又不像别的男孩子一样喜欢发短信,事无巨细地过问她的生活,可越是这样,二丫就喜欢他。

  她也不喜欢恋人之间太过亲密,保持着适当距离是好的,如果一个男人每天宝贝长宝贝短的问她吃了吗睡了吗,她大概会厌恶死。

  男人嘛,就该像这样,儿女情长藏在心里,胸口时刻揣的是挥斥方遒的大气,手里握的是术业专攻的霸气,吃得了苦,不轻易抱怨,这才是她最喜欢胡唯的地方。

  持续不断的培训任务在加码,晚上一回寝室休息,气氛不像之前有人在走廊吵闹,挨屋串门说个闲话,都死气沉沉的。

  胡唯被编入高级课程理论培训班,杜星星在另外一队做模拟实操,两人回寝室的时间也都不同,往往杜星星一身是土的回来了,小胡爷正蹲在地上,地上铺满大张的地图,一声不吭。

  “排长!”

  “嘘——”小胡爷魔怔了似的走到一张地图的边缘,飞快写着什么。“火力密度,火力密度……155炮,在这儿……”

  杜星星尴尬挠头,转身去水房洗漱。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才抽空聊几句话。

  “排长,你学习累不?”

  “累。”

  “坚持坚持,再有两个月,一批学员就结课了。”

  “你累吗?”

  “累,窝在战车里一待十几个小时,憋得都不会撒尿了。”

  这日,在虬城一百公里外的会议中心有个活动,是针对所有营职干部以上的专业讲座,信息学院这批高级培训班的学员也要参加。

  大客车拉着二十来个人赶到会议中心,讲座一听就是三个小时,散场的时候夕阳将至,众人退场,有人站在还没冻上的湖边双手抄着裤袋闲聊。

  都是一群年轻军官,前景光明,穿着统一制式常服,各个风姿绰约。

  “哎,你们这班还得再上多长时间?”

  “快了,元旦前考试,元旦后总结,第一期就结束了。你是哪里的?”

  “我啊,总部后勤科的,这不要改系统吗,过来听听。”

  有个士官牵了一只军犬过来,一时众人被吸引,全都围过去看。

  这只军犬毛色乌黑油亮,一看就是个厉害货。

  “赵保儿,怎么给它带出来了?”

  “冯干事,我们连长说他这几天发蔫,带出来遛遛。”

  “遛啥啊,媳妇走了,闹脾气呢。”

  “喲,军犬也兴谈恋爱啊?”

  一只手摸了摸军犬的头,很宠爱:“兴,怎么不兴,家里这个还是个痴情种呢,前两天来了只犬分给警备区的,放我们这暂存,他跟人家当邻居没几天搞出感情来了,走的那天一直追到路口,有小情绪了,是不是啊?二黑?”

  军犬被说中心事,呜咽了两声。

  一群年轻军官哈哈大笑。

  胡唯轻轻蹲下,朝二黑吹了声口哨。

  二黑看看胡唯,迈着步子往前走,走到他身边,胡唯做了个手势,二黑很听话,竟然吐着舌头乖巧蹲在了胡唯腿边。

  “嘿——”一直跟这只犬很熟的冯明明看了眼胡唯,抱肩。“你以前训过?”

  胡唯摸着二黑的爪子,熟稔和他玩儿:“以前我们那儿也有一只,跟他差不多大。”

  “难怪,二黑性儿烈着呢,一般人说不听他。”

  “哥们儿,你是哪里人啊?也是信息学院来的?”

  小胡爷拍拍腿上的狗毛,让士官牵着二黑走了,站起来轻描淡写道:“我是雁城军区机关的。”

  他这话一出,旁边三个正在说小话的人愣了一下。

  有个为首的轻推了下眼镜,问:“邱阳,他就是你说的胡唯?”

  邱阳越过人头看了一眼:“对,就是他。”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回身看,又面上带着微笑不漏痕迹地转过来。

  “我还以为多大的本事,等他来够他受的,看哥们怎么收拾他。”

  邱阳谁不知道,军区作战部的小诸葛,能让他不痛快的人,倒是激起了这帮平日在虬城脚下被惯坏了的军师们强烈的好胜心。

  毕竟,哪里都抱团。

  作者有话要说:写够了女配为一肚子坏水为了情节矛盾丛生的戏码,其实想想挺站不住脚的。

  毕竟新时代,小姐姐们才是最相亲相爱的人。

  恭祝大家端午安康,夏日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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