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六十四章_穿越驸马要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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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六十四章

  其实刚一踏入温府,温廷筠便觉得温府里气氛有些不太对劲,不过他现在的心思都在太夫人和温夫人两人的身上,因此并没有过多的理会,径直去了太夫人的房里。

  满头银发形容憔悴的太夫人斜倚在床上,看见他从外面走了进来,忙坐起身来,冲他张开双手,急切的开口喊道:“筠哥儿,你可算回来了,快过来给祖母看看,你受的伤可全好了?”

  大约是因为说得太急了,太夫人话音刚落,便剧烈的咳嗽起来。

  温廷筠忙上前两步,来到床边,坐在太夫人身旁,抬手给她轻轻顺着后背,谁知入手之处竟有些硌得慌,只是短短三个多月的时间没见,太夫人竟瘦成了这副模样!

  再想到刚才进来时,看到的太夫人那副形容憔悴的模样,温廷筠不禁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不过温廷筠还是拼命忍耐住了自己酸楚的情绪,搂着太夫人的肩膀,笑着说道:“祖母,您别着急,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

  终于咳完了的太夫人,紧紧抓着他的手,笑着点了点头道:“我的乖孙儿好好回来了,我就放心了!”

  祖孙俩坐在一起说了会儿话,身子虚弱的太夫人便有些乏了,温廷筠十分有眼力见的对太夫人开口说道:“祖母,您先休息一会儿,我去陪母亲说会儿话。”

  “去吧,你母亲也十分担心想念你,你别急着走,等会儿陪祖母吃过饭再走!”太夫人点了点头道。

  “祖母,我刚回京,还没去给皇上复命呢,等进宫给皇上复过命后,再来陪祖母吃饭!”温廷筠一边站起身,一边开口说道。

  太夫人闻言忙点了点头道:“对,对,公事要紧,你快去吧!”人却慢慢躺了下去,一副十分疲惫的模样。

  一直站在一旁的温夫人见状,伸手拉着温廷筠,轻手轻脚的出了内室。

  刚一出内室,温夫人便上上下下把温廷筠看了个遍,见他确实没什么事儿,这才红着眼睛,有些哽咽的开口说道:“你个臭小子,吓死我们了!知不知我们有多担心你

  !”

  “都是我不对,以后再也不会了!”温廷筠拿过温夫人手中的帕子,给她擦了擦眼角,笑着开口安抚道。

  “祖母她老人家的身体是怎么回事儿,怎么瘦了那么多,这都多久了,怎么还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温廷筠安抚完温夫人后,有些担心的皱着眉开口问道。

  “唉……”温夫人闻言叹了口气,轻声回道:“太夫人听说你被袭,受伤落水后,就晕了过去,在你失踪的那一个月里,一直缠绵病榻,后来得知你平安无事的消息后,身体倒是好了些,可惜大夫说太夫人年纪大了,伤了元气,恐怕一时半会儿恢复不到原来的模样了,原本静养了两个来月,身子稍稍好了些,可谁知……”

  温夫人说到这里,突然抬头看向门口,神色有些黯然的冲温廷筠说道:“你跟知微过去,问你父亲去吧!”

  温廷筠其实早就看见了神色有些焦急的站在门口的知微,这会儿听温夫人这么一说,心下便隐隐有了猜测,大约是温敬严又出了什么事儿,这才会让太夫人刚刚有些起色的身体,又坏了下去。

  果不其然,待温廷筠跟着知微来到温敬严的书房门口,刚一迈步进去,就看见温敬严如困兽般在屋里来回踱着步,一看见温廷筠,便抬手指着他,怒声道:“你去福建出使,又闯了什么祸?连累我也被人陷害,没准马上就要被下大狱了!”

  温廷筠闻言,心中不禁一惊,难道皇上那边已经动手了?这么短的时间就动手,准备肯定不会那么充足,难道是漏了什么风声,让永昌侯宋澜亭他们那些人知道了,所以才会报复到温敬严的头上来了?

  不过温廷筠虽然心中震惊,但面上却是不显,快步走到椅子旁坐下,稳了稳心神,才神色淡然的开口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温敬严自己心里到底有些发虚,倒也没好意思再继续责怪温廷筠,快步走回书案后坐下,硬着头皮开口对温廷筠说道:“前一阵泉州通判上书弹劾福建总督周超意贪污枉法、徇私舞弊,我明明是把他的

  奏折放在了上面的位置,可是谁知送到皇上那里,他的奏折就被换到了最下面可看可不看的那里,过了几日,就有御史上书弹劾我,说我收了福建总督周超意的贿赂,故意把弹劾他贪污枉法的奏折压在最底下,欺瞒皇上!”

  温敬严说到这里,又瞪了温廷筠一眼,才继续开口说道:“你说,要不是受了你这趟福建差事的连累,我能有这个无妄之灾吗?现在通政使王大人不问青红皂白,就已经把我停了职!”

  温敬严是通政司的右通政使,日常工作就是负责筛选呈给皇上的奏折,要按照轻重缓急排出顺序,然后再呈给皇上,因为每日里需要皇上批注的奏折太多,皇上根本就不可能看完所有的奏折,所以一些不那么紧急重要,被压在最下面的奏折,可能好几日都不会被皇上看到,有的甚至永远都不会被皇上看到。

  所以通政司虽然没什么实权,但却是个比较重要的部门,像温敬严说的这种收钱改变奏折顺序的事情,也时有发生,但因着他们常年翻看奏折,知道什么奏折能压,什么奏折能提,不会乱来,所以出事的倒是不多。

  像福建总督周超意被弹劾贪污枉法一事,就算收了钱,帮着往下压一压顺序,好让福建总督周超意有个反应的时间,有所准备,自辩的折子不至于来得太晚,其实都不是什么大事,可是直接把弹劾他贪污枉法的折子压到最后,变成可看可不看那档,事情可就严重了!

  可是,温敬严就算是才当上右通政使不久,他之前也在通政司当了好几年的参议,也要帮着分拣筛选奏折,耳濡目染之下,轻重缓急还是分得清楚的,也不可能会犯下这样低级的错误。

  “所以这么低级的错误,御史一上书弹劾,你就要被下大狱了?”听到这会儿,心里已经有些明白了的温廷筠,看着温敬严,语气凉凉的开口问道。

  这么低级的错误,如果没有点确切的证据,温敬严又怎么会一被御史上书弹劾,就害怕成这样?不仅马上被停了职,甚至还说出自己会被下大狱这样的话来?

  果

  然,温敬严在听到温廷筠的问话后,虽然梗着脖子,但明显十分心虚的开口回道:“我……我不过就是头一天晚上跟朋友出去喝了顿酒而已!我……我怎么知道他带来的那个人是福建总督周超意的亲戚!我那天晚上喝多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回家后才发现怀里多出了两千两银票,第二日一早,我马上就去问了昨日跟我一起去喝酒的那个朋友,他却说并不知道这回事儿,还说既然天下掉下馅饼了,就张口接着呗……”

  温敬严一边说,一边看向温廷筠,见他眼中竟然闪过一丝鄙夷之色,不由恼羞成怒的怒声喊道:“你这是什么态度?!要不是你去福建出使惹了祸,我会被人陷害?如今我被你连累了,你倒是看不起我来!”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温敬严也确实是被温廷筠连累了,他们闹出这出戏码,其实不过就是为了试探皇上的态度,打击温廷筠,同时把福建的局势搅浑。

  看来自己把福建总督周超意支持重开海禁的消息放出去后,那些不想重开海禁之人便有些慌了,以为周超意跟自己达成了某种协议,站在了同一战线上,因此才会上书弹劾他贪污枉法,徇私舞弊。

  而在上书弹劾福建总督周超意的同时,一同陷害温廷筠的父亲温敬严,来试探皇上的态度,如果皇上下令彻查此事,那么就说明皇上对重开海禁一事至少不是那么的支持,否则是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下令去查福建总督周超意的。

  而且同时也能够说明,皇上对温廷筠并没有那么的信任和器重,在明知道这件事情是在针对他出使福建,谈判重开海禁一事的反击手段后,还不加维护,任由别人污蔑陷害。

  这件事情如果能够成功,不仅可以把支持重开海禁的福建总督周超意弄下台,也能离间皇上和温廷筠的关系,一旦无权无势的温廷筠没有了皇上的支持,那么接下来,就将任他们宰割!而且,就算这件事情不成功,他们也并没有任何的损失,又何乐不为呢!

  可是,就算他们想要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也要温敬严自

  己有错才行,如果他不是跟不熟的人喝酒,还毫不提防,让人钻了空子,又怎么会被人陷害成功?

  事到如今还口口声声说是被温廷筠连累,竟一点也不知道反省!

  温廷筠实在是不想跟他再在这浪费时间了,也懒得同他争辩,反正一出什么事儿,只要跟自己有一点关系,他都会把锅扣在自己身上,都已经养成习惯了,因此只是开口沉声问道:“大哥现在在哪?”

  “我怎么知道他在哪?!”温敬严一听温廷筠提起温廷卿,竟然难得露出一副十分不满的模样,抱怨道:“他爹我都这样了,他一天到晚还都只知道忙着公事,理也不理我,我连他的人影都看不到,怎么知道他在哪!”

  温廷筠闻言,倒是放下心来,幸好家里有靠谱的大哥,不然也像温敬严这样咋咋呼呼,出了事儿只知道赖这个,怪那个的坐着瞎喊,他可就更要头疼了!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温廷筠就更要马上进宫了,他站起身来,一边往外走,一边开口说道:“我这就进宫去见皇上,你反正也被停了职,在家闲着,没事多去陪陪祖母,好好安抚安抚她老人家,也好让祖母的身子快些好起来。”

  “快去,快去!”温敬严闻言也忙站起身来,一边跟在温廷筠的身后往书房走,一边冲他的背影高声喊道:“你去见皇上时,别忘了跟他说,这件事情我真的没有做过,全都是受了你的连累,皇上看在你这趟差事受的那些苦的份上,指不定就原谅我了呢!”

  温廷筠却是没有理他,快步向外走去,待出了温府大门后,便让掠影马上回侯府去,赶紧取了东西,再跟自己在宫门前会和。

  皇上听说温廷筠他们出使的队伍回来了,早就在宫里等着温廷筠了,因此温廷筠进宫求见皇上并没遇到什么阻碍。

  温廷筠刚一进御书房,还不待给皇上行礼,皇上便率先开口,语气关切的开口道:“温爱卿一路辛苦了,身体可都痊愈了?”

  “劳烦皇上记挂,臣一切都好!”温廷筠边回答,边给

  皇上行了礼。

  “温爱卿不必多礼,过来坐下说话。”皇上温声说道,显然并没有因为温敬严的事情,而对温廷筠表现出什么不满。

  温廷筠原本也并不担心温敬严的事情,他和皇上之间有太多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了,所以就算是想要离间他和皇上之间的关系,其实也离间不到点上,再一个,温廷筠心里其实对温敬严也并没有多少感情,反正只要他能好好活着,不让太夫人和温夫人伤心,有没有前途,当不当官的,温廷筠都不太在乎。

  因此坐下后,温廷筠也不去提温敬严的事情,只是把去福建秘密调查永昌侯宋澜亭屠村冒领军功一事,详细的跟皇上又复述了一遍。

  虽然十多天前,牛小海和那些证据,就已经被徐景耀派的人秘密护送进了京城,交给了皇上,皇上已经对此事有所了解,但此时从温廷筠的嘴里,再次听说了一遍详细的过程,却还是被气得面色阴沉,险些没再摔个茶盏。

  沉默了片刻后,皇上才脸色阴沉的开口说道:“朕已经派了锦衣卫前去福建,这件事情绝不可能仅仅只是宋澜亭一个人能够做出来的,朕这次要把他们连根拔起,一网打尽,绝不姑息,还福建百姓一个清明!”

  温廷筠没想到皇上竟然有这么大的决心,这么大的手笔,他还以为皇上会把永昌侯宋澜亭一家处理一下就完了呢!

  也许这就是少年天子好的一面的吧,虽然冲动易怒,不会忍隐蛰伏,但是却还有理想,未失热血,不会因为利益权衡而得过且过,姑息养奸。

  温廷筠由衷的赞了两句后,皇上便让人上了茶,两人喝着茶,却是半响没有说话。

  见皇上果然没有主动提起重开海禁谈判一事的意思,原本心中还有些犹豫的温廷筠,想了想刚才皇上对永昌侯宋澜亭一事的处理,终于下定了决心,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呈给了皇上,嘴里同时说道:“皇上,这是您之前给臣在京郊那个庄子题匾额时,臣承诺的三成股份半年的分红,正好庄子上的人来报账,臣就给您顺便带过来了。”

  原以为当初只是一句

  戏言的皇上,没想到他竟然是来真的的,不禁笑着摇了摇头,从安公公手中接过了银票,也没太当回事儿,随手打开看了一眼,却顿时被银票上的数目给惊呆了!

  这竟赫然是一张五千两的银票!温廷筠说,是他京郊庄子三成股份半年的分红,竟然就有五千两之多,那他那个京郊的庄子一年得净挣多少银子?

  三万多两啊!不过就是京郊的一个庄子而已!

  温廷筠看着皇上脸上掩饰不住的惊讶之色,不禁笑了笑道:“这半年是春秋两季,正是庄子生意好的时候,像现在入了冬,虽然大家更喜欢蒸桑拿了,可是不能露天烧烤,也没了亲手采摘的乐趣,生意就少了不少,臣还想着要把旁边山上的温泉引下来,弄个露天的温泉池子,到时候一边下着雪,一边在热气腾腾的温泉池里泡着温泉,喝着小酒,别提多享受了,以后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好,只是投入有些大,下次给皇上的分红可就没这么多了!”

  温廷筠看着皇上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才接着说道:“要想手里有钱,开源永远比节流更重要!否则原本就没有多少,再省还能省出多少钱来呢!”

  皇上看着话中有话的温廷筠,心中颇有些纠结,有心不要他的钱吧,自己如今需要钱的地方太多了,派锦衣卫去福建查案是秘密进行的,所有的开销,都要从他的内库出,后宫里皇后又怀着身孕,之前给皇后修缮寝宫,几乎花光了他内库里的银子,给皇后进补超出标准太过分的部分,也要从他的内库里出,他正愁手里没银子花呢,想要当个不骄奢淫逸的昏君,也正经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

  温廷筠带着出使队伍回到京城后,马上去温府看望了温太夫人,然后连自己的侯府都没回,就直接进了宫,却能在怀里揣着五千两银票给自己的分红,要说还看不出他这样做别用深意,那皇上也就不用再当这个皇上了!

  挣扎了片刻,皇上还是决定先听听温廷筠的想法,然后再做决定。

  于是主动开口问道:“你这次去福建跟各国代表谈判重开海禁一事,谈得怎

  么样?”

  原本跟各国代表谈判重开海禁一事,就只是个借口而已,去之前,温廷筠就问过皇上,他是否已经决定了要重开海禁,当时皇上的回答是,他还没有想好。

  而自己谈判回来,他对谈判一事却是闭口不提,连问都不问一句,由此可见,他对于重开海禁一事,并没有多大的兴趣,而这件事情,如果由温廷筠主动提起的话,皇上恐怕会觉得他收了什么好处,所以才要极力推动重开海禁一事,反而不好。

  所以,温廷筠才会想着用分红来刺激皇上,皇上缺钱,他是早就知道的,如今皇上又要做这许多事情,肯定更加捉襟见肘,只要皇上肯主动提起重开海禁谈判一事,他就有把握劝服皇上重开海禁!

  因此,在听到皇上果然如他算计的那样,主动开口问起重开海禁谈判一事,温廷筠嘴角不禁微微扬起,笑着说道:“谈得十分的顺利……”

  他们这边在御书房里相谈甚欢,忙得不亦说乎,被徐景耀送回来长公主府的长公主,看着冷清无趣的公主府,却是感觉有些无聊,想了想,突然对正在给她整理箱笼的曲笺开口说道:“听说温太夫人因为温廷筠受伤落水后失踪一事,一直缠绵病榻,你说本宫是不是应该去温府看望看望她呢?”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可爱【x.】和【killer】扔的雷,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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