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阿若那_除了我所有人都吃错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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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阿若那

  只差个结束词就能“完满”结束的家宴终归匆匆落幕,赵泽瑜不无讽刺地想果然连傲天都看不下去他们这恶心的“父慈子孝”“人伦团圆”。

  皇帝理所应当地带着秦王、英王和洛帅去勤政殿议事,皇后估摸着一会儿就得给陈丞相送信,一众皇子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下。

  赵泽瑜正打算和各位皇子一起退下去,却见皇帝突然道:“泽瑜,你也来。”

  又一次遭到众人目光洗礼,赵泽瑜也迷惑了,这等边疆之事与方才那小打小闹的完全不同,皇帝议事时带着哪个皇子就证明了这个皇子最起码有了争储的可能。

  是打一棒子给个甜枣吗?还是皇帝新的一出离间计,想要让兄长与自己离心?还是想要以此为交换,让自己做他在兄长府中的眼线?

  这些嫉恨的视线赵泽瑜方才已然挨过一遭,并不放在心上,然而此时却加了一束不怒自威的审视目光,那目光似乎想剖开他的胸膛看看里面这心是黑是红一样,是来自洛帅的。

  赵泽瑜并未多言,只是沉默地跟在了兄长身后。

  皇帝其实并未像赵泽瑜揣测的那样想的那般多,他叫上赵泽瑜不过是因为习惯罢了。

  上一世洛振远因为卷进了一桩不大不小的案子中,又因为妻妾嫡庶家宅不宁,故而卸下了帅印。

  边疆一时无帅,又裁了军编入京城禁卫军之中,故而理所应当地被蓄谋已久的北原冲破了边防。

  那时赵泽瑜被刺杀,皇帝在边境之事上一向作风强硬,便是再想打压秦王一脉也不得不让赵泽瑾出征。

  然而这场战役之后,皇帝便令赵泽瑜接替了赵泽瑾成为定北军主帅。

  赵泽瑜和赵泽瑾作风不同,剑走偏锋,偏向诡道。虽说兵不厌诈,可看起来到底比赵泽瑾用兵少了份大开大阖的气魄,多了些诡谲莫测、不择手段。

  但也颇有成效,从赵泽瑜接管北境边防起,就没再让北原的铁骑再踏入大启半步。

  赵泽瑜在北方三年回朝,自此有关北境之事,皇帝都会问问他的意见。

  赵泽瑜此生与北原交战从未落败,便是最后一役他身陨北原,也是与其统帅同归于尽。北原群龙无首,而大启则由乘风继续统领,一鼓作气,长驱直入。

  皇帝话说出口之后才意识到这一世赵泽瑜只是个十四岁没什么见识的孩子,只是话已出口,便也让赵泽瑜一头雾水地跟来了。

  赵泽瑾最开始的诧异过后,便意识到恐怕这位北燕新女君阿若那也有着上一世的记忆,哪怕她没有,她身边的亲信也必然有。

  他上辈子出征北原时和阿若那没少打交道,这是个论起将帅之才要超过他和泽瑜的奇女子,赵泽瑾在北境吃的亏大多拜这位草原上的女战神、黑鹰王所赐。

  哪怕是赵泽瑜上辈子有过一世记忆,兵行诡道、不择手段、虚虚实实,当初也是至多与她僵持,最后还是靠着他派去长期潜伏北原的内线里应外合,诱使北原王自毁长城,困了阿若那整整五日才将她生生耗死。

  阿若那死后,赵泽瑜以北原统帅之礼为其下葬,两国交战,各有立场,但她是一个令人赞叹钦佩的对手。

  如若阿若那真的也有前世记忆的话……

  赵泽瑾在心中长长吸了一口气,北境用兵怕是难上加难了,还有……小瑜必定是她最想除去的人。

  他心中思索之时,皇帝已然发了问:“你们对此有何看法?”

  洛振远和赵泽瑾都在脑中盘点北原军力,赵泽瑜更是在旁边安心做一个存在感极低的摆件,英王自然不会放过这种表现的机会,出列道:“父皇,依儿臣看,女流之辈,难登大雅之堂,我们正可趁北原内乱,北上收服北原。”

  赵泽瑜:“……”

  但凡他脑子里装得不是浆糊,都说不出这种话。

  一介女流?难登大雅之堂?英王您一介男流,也没见您篡位成功啊。

  皇帝沉默一瞬,问道:“振远,你常年在边关,朕想听听你是怎么看待这阿若那夺位成功?依你看,我大启是否能够挥军北上?”

  洛振远沉思片刻:“禀陛下,臣三年前同阿若那交过手,此女子当日虽尚显稚嫩,但已然有大帅之风,擅长重骑列阵。只是不知为何,臣之后再没见过她踏入战场。可她如今竟能兵变斩杀北原王,以女子之身弹压各部落,其蛰伏之隐忍,心智之坚,不可小觑。”

  英王嗤笑一声:“洛帅莫不是年纪大了,这胆量也小了?这阿若那二十有四,不过是一个没人要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也值得让您这位战功赫赫、戎马一生的大帅如此忌惮?”

  皇帝手下镇纸一震:“放肆,恒儿,这是你对元帅和长辈说话的礼数吗?”

  英王被驳斥,却也没有道歉,臭着脸不说话了。

  皇帝对阿若那并不算熟悉,前世他只在军报中见过几次这个名字,况且败军之将,并无什么值得他这个一国之君重视的地方。

  虽说英王轻狂,可是前世赵泽瑜从北原大胜归来时似乎也不过弱冠,皇帝觉得这洛振远未免有些太过谨慎了。

  “泽瑾,你也说说。”

  赵泽瑾只看皇帝神色便明白了皇帝并未多重视阿若那,若是一味逆着皇帝的意思,反而会令其闭目塞听,一意孤行,便道:“父皇,儿臣认为这北原刚刚吃了败仗,兵力亏空,若是阿若那蓄谋已久,拿下北原王人头并不算难事,不能说明什么。”

  “但儿臣并不建议挥军北上。一来我大启虽然大胜,却同样兵力损耗,粮草不足,不宜再起兵戈;二来北境即将入冬,我大启将士并不擅长在严寒中作战,以己之短攻彼之长,并非明智之举;三来圣朝节将至,如若这阿若那真能将这位置坐稳,她必定会遣使来朝,我们正可借此探明其态度,以不变应万变。”

  皇帝本也起了开疆拓土的心思,可是让赵泽瑾这般一说,那蓦然上头的热血却也渐渐冷静了。

  赵泽瑾说得在理,大启现在的国力的确不适宜再兴师动众入侵北方,更何况,皇帝隐晦地看了一眼洛振远,他才正准备让洛振远交还兵权,这时若是北上,岂不是放虎归山?

  洛振远看了一眼自己外甥,有些惊讶:他知道以赵泽瑾的眼界,绝不会轻视阿若那,若是按照他往日的性情,必然会直接向皇帝奏表这位女君的危险,可这一次却是这般迂回。

  想想洛振远便也不纠结了,年轻人嘛,一天一个想法,多变得很,没准便是泽瑾想换一种说话方式呢?

  赵泽瑜不动声色地记下细节以防兄长回去考校,面上却是一片呆滞无聊。

  皇帝明白此时不能动兵,却仍是有些不甘心。这可是千载难逢的一次机会,北原内乱,正是虚弱之时,此时若不能长驱直入,等到他们缓过这口气重整军防,那岂不是白白浪费这大好时机?

  他这一抬头便看见了神游天外的赵泽瑜,第一次有些怀念上一世那个能把他要求的差事办得完美无缺的赵泽瑜。

  “泽瑜!”

  赵泽瑜似是刚找回魂,吓了一跳:“父皇。”

  皇帝按按额头,还是没忍住骂道:“叫你过来听着,你就是这般学的?这般怠懒,可有一点皇子该有的上进?”

  赵泽瑜自觉小时陛下都没管过他死活,上进一事有兄长操心就好,实在不必麻烦陛下他老人家挂心。

  面上却诚惶诚恐:“父皇,儿臣……有在听。”

  皇帝明明看见他魂都不知道哪里去了:“好啊,那你说说你听出了个什么章程了,有何想法?”

  赵泽瑜腹诽,有洛帅和兄长在此,你管我什么想法有什么用?

  他有些磕巴:“皇长兄说那个以不变应万变……”

  赵泽瑾悄悄地给赵泽瑜打手势,赵泽瑜眼睛往那边飘,一边道:“皇长兄还说我们现在不宜动兵……”

  “泽瑾,你的手如果管不住朕可以帮你管教。”

  赵泽瑾有些恳求地道:“父皇,泽瑜还小,不懂这些,可以慢慢进益。”

  皇帝看赵泽瑜这吭哧瘪肚的样子就不爽:“泽瑜,你既然不会学舌,那就说说你的想法。”

  赵泽瑜躬身,头埋得和自己前拱行礼的双手都差不多高了,半响吭出来一句:“儿臣愚钝,没有想法。”

  明明在情理之中,皇帝气却不顺:“不上进的东西,滚一边跪着去。”

  赵泽瑜麻溜地退到一旁跪着去了,赵泽瑾隐在袍袖下的手攥紧了拳头,不长的指甲几乎将掌心刺出血来,不是这刺痛他怕自己忍不住对皇帝怒目而视。

  翻过来调过去几人又商讨了一个时辰,皇帝这又想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的货色也不得不承认似乎真的没有能够以最小代价拿下如今的北燕的可能。

  只是他还是没下定论,对洛振远自请立刻回边关驻守的请求也没给答复,只说还是要等上朝时百官商讨。

  赵泽瑾已然不知朝着一旁看了多少次,夜深皇帝也倦了,站起来才发现赵泽瑜竟然在一旁跪着靠着柱子睡着了。

  睡着的赵泽瑜显得格外的小,蜷在那里说是十岁都有人信,皇帝那无名火也散得差不多了。

  赶在皇帝再说什么之前,赵泽瑾下拜:“父皇,夜深了,您还是早日安寝保重龙体,儿臣带泽瑜回宫吧。”

  皇帝也乏了,应允了他便回了寝宫。赵泽瑾无视赵泽恒的冷嘲热讽走过去轻轻地将赵泽瑜抱在了怀里。

  洛振远眼皮一跳,有些不赞同,赵泽瑾却什么都没解释。

  赵泽瑜并没睡着,被兄长抱起心蓦地跳得快了些,赵泽瑾显然也感觉到了,却仍像是怕惊扰了他睡觉一样轻声道:别怕,哥在。”

  像是安慰,又像是一个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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