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后院里饲养的鲛人(17)贱如草芥……_小可怜在修罗场焦头烂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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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后院里饲养的鲛人(17)贱如草芥……

  这些字分开来看他都认识,组合起来就不能理解了。

  雪郁很想问一句,你病吧。

  他无语且震撼,不想和娄青丞浪费舌,并很行动派地转身欲。

  娄青丞面『色』铁青,他想到他都下面子地抛出了台阶,雪郁都不肯顺着上来,以前是谁说要一辈子和他亲热,不和他在一起难受死的?

  有了新欢,旧爱这么容易舍弃?

  “裴雪郁,你真是个坏蛋。”他咬牙切齿地骂道。

  雪郁皱眉,反驳道:“我哪里坏了?我一抱过你,二亲过你,顶多瞒着你和几个人交了个朋友,何况你也不喜欢我,以后不见面,你来说不是皆大欢喜吗?”

  系统:【?】

  【看出来你有点本事在身上。】

  我们在一起是在一起,你不喜欢我,我不喜欢你,背地里交几个能睡觉的朋友怎么了。

  一次装人渣的雪郁有点脸热:“是他烦了……”

  娄青丞气得牙根发酸。

  他大概是失心疯了,从前见了裴雪郁不是反胃就是恶心,哪成想有一天,威胁着这人和自己重新在一起,方不同意,自己甚至百折不挠地继续说:“我给你时间考虑。”

  “……”雪郁轻抿唇肉,“考虑好了,不愿意。”

  一秒的犹豫都有。

  娄青丞喉咙被火燎了似的,眼睛喷火,唇角仿佛用胶黏成的弧度也维持不住,他深吸一气,忍着怒道:“好,好得很,你好别后悔。”

  他竖着长眉,星眸淬着难言的火气,甩袖就想,到一半他突然黑着脸重新回来,呼吸沉了又沉,他问:“你要在京城待多久?”

  雪郁翘起睫『毛』,保守回道:“不知道,可能待到玩够了。”

  “你要想玩去哪都能玩,”娄青丞用舌尖顶了顶牙齿,压声道,“别待在大辛了,赶紧回去。”

  雪郁皱眉,隐约觉得他话里有话:“为什么?”

  娄青丞垂下眸,那双眼里如同涌动着乌黑的『潮』水,透不进任何光照,他死盯着雪郁,沉默良久后,语意莫测道:“你真以为我到京城是来玩的吗?”

  雪郁心头一震:“……这话是什么意思?”

  楼下官宦聚集,吵吵嚷嚷的声盖过一切动静,人注意到此处,娄青丞居高临下地在那群攒动的人头上扫了一眼,眼底出一种很奇异的情绪,像在看一群蝼蚁,又像在看一群将死之人。

  他含着兴奋、疯狂,字正腔圆地让雪郁听清楚:“大辛要亡了。”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娄青丞盯着雪郁不信任的小脸,“是以为光凭我一个人,动不了大辛。”

  不等雪郁回答,娄青丞继续道:“光凭我当然不行,所以有很多人,很多人在一起抗大辛。不出一月,大辛的疆域将一分为四。”

  “你看他们在有闲心去冬狩,过几日,他们屁滚『尿』流地跑回家,收拾家当四处奔逃。”

  雪郁在他自说自话中,眉头越皱越深,他观察着娄青丞的神态,虽然是癫狂的,却不似得了癔症。

  “统,”雪郁叫出系统,问道,“娄青丞在大辛出过什么事?”

  系统道:【不清楚,我手里只有主角攻受的详细资料。】

  【娄青丞的资料在一天就告诉你了,就是那段和原主的感情纠葛。】

  雪郁询问无果,而且在这里待着愈发遍体生寒,手指蜷着,想从娄青丞身边擦过。

  “裴雪郁。”

  娄青丞神『色』恢复如常,一双乌『潮』搅动的寒目疯意渐渐平息,他叫住雪郁,平静道:“我管不了你的腿,你若不想我也办法,但你要明白,你愿意待在这里,他们不一定能接受你。”

  雪郁一头雾水:“你能不能说些我听得懂的话,从刚才开始,你就尽说那些奇怪的……”

  男人垂眼,作出回复,他大步而前,一声不响捉起雪郁的手腕。

  雪郁被他的举动惊得愣了愣:“干什么?”

  滑润软腻的肤肉,腕子凹得比小姑娘细,泌着香,娄青丞端的镇定表情莫名『乱』了下,如『摸』了滚沸的锅炉,迅速撒开道:“你自己看。”

  雪郁奇怪地低下脑袋,在被男人抓过的手腕瞥了眼,呼吸倏地一震。

  那段手腕上,有一颗极淡、极浅的圆点,像不小心泼上去的一粒水渍,只不过这粒水渍颜『色』是淡红的,布在白汪汪的肤肉中心,惊艳万分。

  “你这腕心痣,迟明日长成,好自为之。”娄青丞转身离去前,后留下了一句话。

  作为被戏耍过的象,他提醒到这里,经算是仁至义尽。

  ……

  这时的雪郁不能理解娄青丞的话,他只觉得有些棘手。

  怀着心事到云康身边,被男人轻轻扯了下脸蛋,男人也方才睡醒,眼底不清明,声线微哑:“在想什么?刚才差点撞到柱子。”

  “又恰巧被你躲过了。”他勾唇,“傻人有傻福?”

  雪郁:“……”

  他心情开玩笑,环顾四周看人都在忙自己的事,仰起头,小声道:“云康,你注意一点那个鲛人,他来京城好像有别的目的。”

  云康挑了下眉梢,放心上,手里有一搭一搭摩挲着他的脸肉,调侃般道:“你早上看他看入『迷』,一天都过去,就开始说坏话了?”

  雪郁板着脸:“云康。”

  这两个字近几天的频率很高,羞耻的、紧张的、严肃的,无一例外都很软,云康做皇帝做久了,几乎怎么听过自己的姓名,于别人而言,叫这两个字是大忌。

  只有雪郁不怕,背地里叫,当着他面也叫。

  他也挺喜欢听。

  “你有听我说话吗?”雪郁蹙着眉,“我在撒谎,他可能大辛不利。目前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以防万一,你先排查一下京城的人员变动。”

  古往今来,很多场政变都是从内忧开始。

  云康盯着雪郁小脸看了儿,提起点认真劲:“行。”

  换做以前,大辛怎么样与他无关,如今雪郁在,大辛的分量也沾光地加大。

  这或许是他做过的唯一一次爱屋及乌。

  得到云康的保证,雪郁勉强心安了些。

  他下楼时问过系统,岑归暄的仇恨值在在五六十之间浮动,这个值数一般是在筹划、招兵的阶段,而听娄青丞的意思,他们经潜入了京城,并马上要开始他们的计划。

  这是两拨势力的人。

  如果娄青丞真要做损害大辛的事,他必须要阻止,因为他的任务,是促进岑归暄造反,而不是外人,其次,原中岑归暄的造反有真正危及大辛。

  换别人的话,大辛的安危不能确保。

  雪郁被云康抱住,心神不定地上了马,下午的路途较远,到达下一个客栈时是卯时,明日便能到围场附近。

  月亮高悬,微光从茅草檐渗进,在地面形成一瓢光点。

  娄青丞下午和雪郁说到话,雪郁也和他有视线交流,潦草吃过晚膳,回屋睡觉。

  翌日,雪郁赶在出发前起来了。

  “我去趟县衙,核查点事,”云康等他下来,和他交道,“等就回来,你先吃饭。”

  雪郁慢吞吞点头:“好。”

  男人后,雪郁坐到了那桌空地方,周尚在他旁边的桌子,娄青丞也在,他和娄青丞短暂视一眼,低头喝粥,借此滤过让他不自在的人。

  一热粥下肚,周尚凑过来,善谈地找话题:“小郁,怎么不见你和小娄聊一聊天呢,算是同乡了,有不少可以聊的东西。”

  雪郁什么都干,莫名就晋升成了仿佛和他关系别熟稔的“小郁”。

  “……”雪郁消化了下,回道:“有聊过的。”

  周尚夹着葱花饼的手一顿,惊讶道:“是吗?看来你们两个都内敛,在别人看不到的时候才敢聊聊,这可不行,要大胆点。”

  雪郁嗯嗯点头。

  周尚嘴巴不停:“小娄刚来京城不久,资历你深,你回去后可以多和他出去玩玩,两人结伴不孤单。”

  “要是不知道京城有什么好玩的,尽管来问我,京城每一条小街小巷我都熟悉,你要问哪个地儿有糖葫芦卖,我都能立刻找出来。”

  雪郁很顺从地说:“好的。”

  在朝廷从官十几年,周尚难得碰到能让他舒心的人,不由自主便和雪郁多唠叨了几句,唠叨完也尤嫌自己啰嗦,敞亮地让雪郁海涵。

  “我这人管不住嘴,内人说过我好几回,你听听就罢……陛下差不多要回来了,我先去结账。”

  周尚搁下沾着油腥的筷子,双手在腰两侧拍了拍,又四处『摸』索:“哎?我的钱袋呢。”

  周围的人闻言,纷纷帮他去找,雪郁也往过扫了扫,这一扫,便看到自己脚边有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应当是周尚方才路过不慎丢下的。

  他拾起布袋:“在这里。”

  悬起的心脏落回原位,以为自己要破财消灾的周尚险些两行清泪掉下来,他忙伸手去接,道:“多谢,多谢,这钱袋要是丢了,内人回去又该骂我个狗血淋头……咦?”

  雪郁听见他骤变的语调,茫然抬起头。

  “小郁,你手上这是?!”

  这一嗓子难掩惊诧,调子极高,引得所有人都往雪郁手上看,连同娄青丞,他偏过头来,表情流『露』出一种洞悉后的怜悯。

  白皙的手腕,一点绯艳的深红『色』攫取着所有目光。

  一个人不在看他,雪郁如同曝在烈阳下,无处可遁,被盯着的手腕烧了起来,他皱着眉,把袖往下拉了拉。

  稍知道些奇闻异事的,马上认出红点是什么东西:“那、那是毒鲛的印记……”

  不知道的,听他语气里的惊骇,也感觉到恐慌。

  毒鲛毒鲛,毒能致人死地,毒鲛肯定也能。

  像是水进了油锅,四下抽气声此起彼伏,但有人敢轻举妄动,他们一个个都坐在原处,看着雪郁不住吞咽唾沫。

  僵局持续了几十秒,被一声脆生生的“喵”打断,店老板表情变了变,想跑过来抱小猫,可经迟了,那猫察觉不到四周的情势,见有喜欢的人,便靠了过去。

  用脑袋,蹭了蹭雪郁的小腿。

  然后是变调的猫叫,那猫头顶油滑的『毛』瞬间燎焦,『露』出隐有红血的皮肉。

  真正的恐慌从这一刻起才开始。

  椅子倒了好几个。

  雪郁看着周边那些仅有过几面之缘、却都他很客气的人面『露』惊恐,抢时间般往外面跑,连同素来温善的周尚表情也有些许陌生。

  一时之间,客栈内满地狼藉,刚转化为毒鲛的雪郁站在歪倒的椅子中,小脸通白,额角泌出汗,唇肉被他咬得,泛起和眼底一样的水光,可怜却又漂亮。

  只几分钟的事。

  雪郁有点无措,眼睛茫然地转了下,上屋里唯一镇静的男人。

  娄青丞静静看着他,那副表情仿佛在告诉他:你看,我提醒过你,是你不听。

  雪郁这时忽然明白娄青丞是什么意思了。

  他愿意待在这里可以,但其他人不一定能接受。

  就像同类只能接受同类,同类一起抵御他们有威胁的异类一样。

  ……

  雪郁头脑一热跑出了客栈。

  炸出的动静大了,压不住,街道两旁不知情的人也被恐惧感染,躲不过,就抱着篮筐痴痴立在墙根,祈祷雪郁不要靠近他们。

  小小的县似乎发生了瘟疫。

  源头是个鲛人。

  雪郁头脑一片空白,无论到哪里,周边都是慌『乱』奔逃、打翻菜篮的声音。

  有那么害怕吗?他不能感同身受。

  雪郁一路南下,不知过了几时辰,那种慌杂的动『乱』才有了,抬头,他到了什么人烟的小村庄,或许也不算村庄,只有几个茅草屋静悄悄立在那里。

  他一直提着的气松下,感觉膝盖发软,脸颊有小颗的汗,肚子也有点饿了。

  附近有能卖东西的小摊,他也不能重新回到县上,除了饿肚子,好像什么办法。

  雪郁悲观地想自己或许今晚得吃饭了,这个念头一出,系统音在脑子里响起:【去敲门,拿云康给你的银子,和他们换吃的。】

  “嗯,差点忘了……”

  忘了云康在出发前给他装了个钱袋子,又鼓又重,大概有不少钱。

  想到云康,雪郁抿了抿唇。

  云康看到他不在了,应该什么反应吧,多觉得花了重金养着的鲛人一跑了之,暴怒一阵子。

  该烦恼的是他,他在不能回京城,要想想其他办法靠近岑归暄。

  下先填饱肚子说,雪郁去一间茅草屋前敲门,过了半功夫,有个裹着头巾的老爷爷出来开门,老一辈都『迷』信,老爷爷见雪郁面相善,眉宇间的警惕少了不少。

  “是不是『迷』路啦?”他见雪郁衣着鲜丽,猜测是『迷』路了来寻求帮助的。

  雪郁怔了下,摇头说:“不是『迷』路,我和朋友散了,他身上有我很重要的物件,我想在这里留几日找找他。爷爷如果方便,能不能收留我一晚,我可以付银子。”

  “可以是可以,这地儿啊经常有过路人要借宿,”老爷爷道,“不过我一老头子家里又脏又『乱』,不确定你能不能习惯。”

  雪郁那么多娇『毛』病,当即点头说不介意。

  茅草屋里不算『逼』仄,老爷爷收拾出一床被褥,又收拾出了一双碗筷。

  饭菜多少肉沫,以清淡为主,雪郁边吃着,边想明天一早要去县里买些干粮,问问回京城的路费,有马车好,实在有,骡车和驴车也能凑合。

  雪郁不认床,而且了那么久,一躺床上就睡着了。

  二日他问老爷爷借了顶帽子,又顺了一辆骡车,去了县上。

  昨天狼藉的小县,经过一晚恢复如初,小摊小贩照常出来吆喝,雪郁松了气,压低帽子跟别人保持至少一丈的距离,他和大部队来的那一晚,就馋上了这里的一家烧饼店。

  正要进店买几个烧饼,他脸一侧,看见几个熟悉又陌生的脸。

  是那些官员。

  ……他们?

  雪郁想不通,压住帽檐的手紧了紧,很快他又看到几个从客栈里出来的人,无一例外都是和他之前同行的。

  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留在客栈,不去冬狩了?

  雪郁心头惴惴,呼吸像被谁揪起来了一样,很难说他怕什么,或者怕看到什么,他连烧饼也不买了,急匆匆回到茅草屋。

  被老爷爷问发生了什么事,他唰白着脸摇头,只说要借住几天。

  这次说确切时间,他也不知道,等那些人什么时候离开客栈,他就什么时候。

  或许是在顾及什么,雪郁在茅草屋待了整整两天,有外出过。

  老爷爷端来午饭,憋了憋,终于忍不住问道:“小公子啊,你在这里待两天了,我很乐意你住下去,只是你不出去,如何找你散的朋友?找不到,又怎么拿回你重要的物件?”

  “……不着急,”雪郁慢吞吞地说,“过两天。”

  他们总不能在一个小小县城耗这么久。

  老爷爷多问,又隔了一天,他跟雪郁说要去县上买些盐梅,可能傍晚后回来。

  雪郁点点头让他路上小心。

  傍晚的那一顿是雪郁自己做的,他用锅勺舀起菜,正要搬去木桌上,不知怎地,眼皮猛地连跳了几下,雪郁不信跳财跳灾的说法,心头却跳动得越来越快。

  砰!

  年纪大了的人都极为爱惜家里的器具,平时吃饭掉粒米都要心疼许久,老爷爷也是如此,可今天回来他却一反常态,是用脚踹开门的。

  “爷爷,”雪郁心脏狂跳,“怎么回事?”

  “要打仗了!”

  老爷爷进屋手闲下来,抓起重要东西往包袱里塞,他呼呼喘着大气,存了点理智,跟雪郁说:“快逃命吧,晚就要把命交在这汝州县了。”

  ……打仗?

  勉强压下惶急的心跳,雪郁给老爷爷倒了杯水,让他慢慢说发生了什么事。

  ……

  雪郁在茅草屋待着的这几天,城里不安生了。

  汝州县是小地方,离京城八百里远,却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说是京城进了叛贼,虏了皇子和一些嫔,扬言要攻下大辛。

  时机这么巧,恰在冬狩出了这档事,很难不怀疑他们里应外合。

  有多消息传出来,说这场仗是先帝酿成的祸。

  他在位时,卓厥烧杀掠抢,压榨小国献上贡品,抢来雌『性』鲛人行『奸』,无恶不作,所以他死后,卓厥反过来烧杀掠抢,与被欺负过的小国结为盟友,意欲攻打大辛。

  当年不慎死在先帝身下的雌鲛,引起了鲛人族的愤怒,秘密派出她的儿子,和一众精兵来帮助卓厥。

  这场仗是非打不可了。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所以仗开始,军队打过来,人心便『乱』了,大辛君王这些年的作为他们都看在眼里,真打起来,扛不住的。

  县里米粮的物价涨了天高,几百户人家搬空了一半,剩一半抓紧屯粮买布,准备往南方逃。

  “快逃吧,快逃吧。”

  老爷爷这半盏茶里叹了三回气:“我在南边有儿子接济,今晚就了,我看你衣着非富即贵,想逃命应该不难,多备些粮食,路上见到兵丁切记要避开。”

  战『乱』一来,人命贱如草芥,前线的兵不够,就四处抽丁,老弱『妇』孺不要,那些运送辎重的壮汉、垦种粮田的农夫便被强抓去打仗。

  一打仗兵荒马『乱』的,粮食是天,很多侥幸逃的百姓都有饭吃,后饿死一大片。

  在天冷了,真打起来,饿死的、冷死的哪个都缺不了。

  宁为平犬,莫作离『乱』人,『乱』世苦的是他们这些平头百姓。

  晚就天黑了,老爷爷背起包袱不多言,转身陷进密林中,可怜他今年七十了,安享晚年的岁数,却要在逃命的路上奔波。

  “统,”雪郁小脸有些白过了头,干咽了下,道:“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剧情变故?”

  【我正在查。】系统声音里掺了很多电流,四个字中,不是被吞音、就是被拖长了尾音。

  在京城怎么样了?

  雪郁不敢想,他马上搭了辆去京城的马车,在路上,他又听到了些消息。

  说原本要去冬狩的皇上,在一天前回到了京城,他只用了半天时间,调用兵权、排兵布阵,把俘虏救下,反缴了祸『乱』之人。

  他不是饭囊衣架,这些年,他只是不想管,而不是不能管。

  可恩怨结束,仗是要打。

  听到云康重掌局势,雪郁小脸稍微恢复了些气『色』,他抿着嘴唇,往马车窗外看去。

  天黑了,县上有半点人影,该跑的都跑了,剩下不能的空房子,风一吹,寂寥空『荡』。

  “小公子要是嫌冷,”马夫回头道,“可以把那帘子拉下来。”

  雪郁确实有些冷,嗯了声道谢,抬起手正要拉住那帘子,他忽然看到什么,眼瞳骤然一缩。

  “云……!”

  歪倒好几个小摊的街边,一个男人孤身着,他穿着黑缎,个头极高,行间满是偾发的张力,似乎久了,束着的黑发有些许凌『乱』。

  听到那及时收的呼叫,男人骤然偏头,目光半点偏倚地,落到雪郁脸上。

  他说话,压抑着,眼底隐隐泛了些血『色』。

  本来只有五六日未见,可出了『乱』事,这五六日被拉得格外漫长。

  雪郁和马夫说了声,下了车,站定在云康面前,仰起夺目漂亮的一张小脸,小声问:“你怎么在这里……他们说你回了京城。”

  “唔。”

  滑润的肩膀被男人大力搂住,一只硬韧的手臂牢牢搭在他背部,雪郁在推力下,重重抵在男人胸膛前,脚尖都似乎踮了踮,他茫然地张开唇:“……云康?”

  “嗯,”云康垂着眼,抱着软软小小的人,胡『乱』的呼吸轻了些,他哑声说:“我回去过京城,在安定了,我找了信任的人守着。”

  雪郁皱眉,忍不住问起关心的问题:“他们说要打仗,是真的吗?”

  云康安静了一,沙哑地应:“是,避不了。”

  他似乎有点累,回雪郁的问题要过一秒两秒的,鼻音浓重。也是,前一天刚摆定完糟心事,休息都休息,又跑来汝州县,体力多也要消耗的。

  只是,为什么又来汝州县?

  在他该待在京城,好好想想该怎么面即将到来的战『乱』才。

  雪郁抿抿唇,道:“云康,那天发生了点事,你不在,所以我来不及和你说……”

  “嗯,我知道。”

  云康打断了他,说多,只把他抱紧了一点。

  男人手臂肌肉用力到发酸发胀,把雪郁捂得每一寸都是热的,却又收着分寸,有弄疼他。

  雪郁眨了眨眼,在这样充斥着浓烈气息的怀抱中,忽然想起来,那天为什么要跑了。

  他其实是在意的。

  那些官员看着他如避蛇蝎的眼神,他不喜欢。

  因为不喜欢,害怕看到,所以本能逃跑。

  雪郁鼻子有些堵,想用手拍拍男人的背,下一秒,他闻到了烧焦味,皮肉的烧焦味,从面前发出来的。

  眉头一皱,他忙想推开抱着他的男人。

  谁知眼前晃过一抹鲜明的红,是带着红绳、骨节分明的手,那只手十指相当修长,骨相是好的,覆裹的皮肉却出燎焦的黑『色』,不算恐怖,但让人胆战心惊。

  云康像是有发觉,面『色』平静地握着雪郁的腕子,像以前那样掂了掂,低声道:“这几天好好吃东西,瘦了。”

  “……”

  也不知怎么,雪郁鼻子忽然就酸了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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