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叔叔教你_我向神明许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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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叔叔教你

  这一刻,田树不清楚叶寻之是否知晓自己的动机,他大概也完全僵住了,根本没想起来阻止她。

  彼此呼吸相闻,只差一步。

  “怎么回事!”田海明的声音伴随着匆匆脚步声,像是忽然刺进黑暗的一道强光,生生将此刻的禁忌旖旎劈成两半。

  两人都如梦初醒,田树退开一段距离,双臂撑住身侧的沙滩,指尖一下陷进了柔软的沙粒。

  叶寻之也垂下眼,眼底的情绪完全被隐藏了。

  刚才的一幕,如同那天晨光的拥抱,隐秘而短促。

  田海明大步跑过来,丝毫没觉察出气氛古怪,大抵还是从没想过这两人的身份会有任何故事发生。

  “不小心抽筋了。”田树小声回答,余光看向叶寻之。

  他已经恢复冷静,抬手将指间不慎沾染的沙子擦拭掉,一粒粒细小的尘埃从手滑落,露出干净宽厚的掌心。

  初谊也适时递了条毛巾过来,目光在两人间游弋,“回去休息下吧。叶老师衣服都湿了,小心着凉。”

  田树被初谊拉着往度假屋走,忍不住回头,见叶寻之和田海明两人站在原地说话。

  渐渐离得远了,她并不能看清两人的神情。

  “你胆子很大啊!”走出老远,初谊才低声嗤道,“说试探下叶老师,可没让你在沙滩上把人扑倒!你爸还在呢,好歹收敛点。”

  “……我不是故意的。”

  而且就算给她一百个胆,她也不敢扑倒他啊……

  “是故意的还得了。”初谊斜睨她,语气又软下来,“不过我懂你,面对暗恋多年的人,一时情难自控也可以理解。”

  田树尴尬道:“我就是……鬼迷心窍。”

  冷静下来才知道自己这行为有多不合适,如果被他拒绝怎么办?被田海明撞上怎么办?

  喜欢叶寻之这件事是早晚会告诉她爸的,但一定不是用这种突兀的方式。这段感情外人怎样看待无所谓,但对于她爸,她希望能给他一个更容易接受的途径。

  而且,她不想给叶寻之带去任何麻烦。

  如果田海明知道了,不晓得会怎样对叶寻之——

  田树心里七上下,直到那两人回来时都神色如常,才勉强松了口气。

  夜幕降临,田海明在厨房准备晚餐。下午的时候他和叶寻之在村民手里买了些大闸蟹,此刻准备给几人露一手,转头发现酱油没了,指使田树道:“前面有家便利店,你去看看。”

  田树答应下来。

  初谊正在房间和陆应白吵架,战况激烈,她不敢靠近半径五百米之内,于是自己一个人出了门。

  然后在便利店门口看到了叶寻之。

  他应该是来买烟的,黑暗若隐若现的一点猩红十分抢眼。

  此刻正背靠路边的围栏,面朝大海的方向抽着烟。

  海滩之后他们一直没机会说上话,也完全没机会独处,这时候再见其实很尴尬。但田树迟疑了下,还是主动搭话道:“你在这喂蚊子吗?”

  他头也不回地吐出个烟圈,“我穿的长裤。”

  知道他在暗示自己以前在鼓楼被蚊子咬的事,田树鼓了鼓腮帮,调头进了便利店。

  买完东西出来,见他竟然安安静静地站在路灯底下。

  烟已经被他踩灭了,这会儿昏黄的灯光投射在身上,让他周身都有种温暖的亲近感。他走过来主动帮她提袋子,见她嘴里叼着一颗棒棒糖,露出点无奈轻笑,“果然还是个孩子。”

  田树问他:“要吃吗?”

  “不吃。”他回答,“太腻。”

  没等他说完,田树已经迅速剥了颗橘子味的塞进他嘴巴里。

  叶寻之一个三十岁处处以冷漠形象示人的刑警队长,此刻嘴巴里叼着一颗真知棒……

  他看田树一眼,田树扬着下巴和他对视。

  他最后只垂眸笑了下。

  那一刻,田树的心脏有些微悸动,实实在在明白了初谊口的“宠”字是什么滋味。

  是她口草莓味的糖,甜甜的,让人心潮涌动。

  两人沿原路返回,海边这条小径人很少,偶尔有游客经过,耳边都是海浪哗哗的声响。田树几次想提海滩的事,但不知该从何说起。

  正巧见一个父亲肩上托着个孩童走过,田树的目光追随他们,忽然想起一件趣事:“小时候我爸也这样举过我,但他忘了自己个子高,举的时候一下将我脑袋撞到屋顶的水晶灯上。当时就破皮流血了。”

  “然后呢?”

  “然后就送医院了。”田树如今回忆起来,倒没什么特别感受,偏头给他看,“还留疤了。”

  叶寻之看了眼,一时间没接话,但眼底有些异样的情绪。

  原来他的小朋友小时候真是磕磕绊绊长大的。

  田树继续说:“他的性格是这样,不太会哄女生。那以后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敢抱我,但还是会默默对我好。”

  “田队是个很好的人。”叶寻之说,“我初到队里时很自负,有次差点受伤是他帮了我,他说自己是队长应该对队员负责。但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应该’对谁负责这种说法。”

  田树知道这是温从薇当时提过的那一段,没想到叶寻之会对她说起。

  “后来他托我给你补习,怕我迫于之前的‘恩情’才接受,反复跟我强调你有多聪明,还坚持要给我报酬。”叶寻之说起这些面容平和,“最后我没收,他就每次过年过节找我喝酒。”

  田树知道她爸就是这样一个人,刻板,但又正直磊落。

  叶寻之静下来没再说话,内心陷入一种极大的内疚之。

  这样全心信赖自己的人,自己如今却对她女儿产生这般不该有的心思……

  田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当他忆起往事一时失神,侧目看他一眼:“那你以后对我好点就行。”

  叶寻之不明所以地挑起眉,他对她还不够好?

  “对我好,就是对我爸好。”她自有一套逻辑。

  叶寻之居然相当好说话地点点头,“行。”

  田树又说:“我也对你好一点,替我爸对你好。”

  “嗯。”他又非常好说话地答应了。

  今夜田树真的有种飘在云端的不真实感。她相信叶寻之懂她的意思,有些话即使不说的那样明了,他也能完全听得懂。

  她只是想要一个彼此对对方好,又光明正大的理由罢了。他懂了,并且决定纵容和配合她。

  那之后,叶寻之果然对她很好。田树剩下的大学时光,他都无微不至地照顾和陪伴,但这种好却又从不逾矩。

  时间过得实在太快,一晃眼到了大三下学期。这一年国家大力提倡扫黑除恶,叶寻之进了省里的专项行动组,因为地点变动加上任务的私密性,田树和他见面的机会渐渐变少。

  他们通过电话联络,总说不上几句就匆匆挂断。

  但田树依然很满足,他在为他的理想而战。而她,也以他为目标努力成长。

  大四这年,田树不得不面临实习问题的抉择,最后毫无疑问在田海明的要求下回了青州。

  陵城的一切到此彻底结束。

  在警校成绩突出的缘故,她和秦亮都顺利被安排进市刑警大队实习。

  此时林远舟也正式上任刑警队长,没想到当初被自己嫌弃眼神不好的人,如今竟成了自己上司。

  真是世事无常。

  生活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除了极少再见叶寻之之外,一切都很好。

  但田树并不觉得遗憾,人生不止于爱情这一件事。

  直到实习期间发生了一件大事。

  那天她和秦亮正在一个小区的单元房内蹲守,嫌疑人已经在家待了三天足不出户,想来就快要按捺不住。途田树的手机却响了,是林远舟打来的。

  林远舟本人说话办事只信奉一个原则——简明扼要直奔主题。

  于是他开口就将事情说清楚,“师父受了重伤正在手术,你现在立刻到明华医院来。”

  田树:“……”

  挂了电话后,她盯着手机看了很久。

  田海明这个职业受伤是常有的事,之前大伤小伤也都有过。但林远舟用的是“重伤”,并且需要手术……

  她镇定地将手机收进口袋里。

  正好有同事推门进来替换她,看来林远舟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秦亮看出她脸色不妥,担忧道:“要不我开车送你?”

  “不用,我打车过去。”

  经历过袁芷苓的事,田树觉得自己已经有足够的勇气和经验,然而真正到了手术室门口还是被眼下的阵仗惊骇到。

  连温局都来了,正一身庄严制服压了嗓门和林远舟在谈话。

  田树脚步虚浮地走过去,脑袋里一直有“嗡嗡”作响的奇怪声音。

  温局见她以后,说话的动作停了下,等她到了跟前才将情况说明,“子弹击了左侧胸口,离心脏有多近不清楚,目前情况不明。但田树你要有心理准备。”

  田树眨了眨眼,喉间泛苦,“什么准备?”

  温局拍了拍她肩膀。

  抬头看向“手术”三个大字,田树直愣愣地站在那。

  一旁的林远舟提醒她:“手术会很久,坐下等吧。”

  田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的。

  上一次见田海明是什么时候?她忽然怎么都想不起来,自打实习以后,父女俩各比各的忙。

  哦,记起来了。好像是确定要进刑警队时,田海明给她买了部新手机作为毕业礼物。

  那之后他们似乎有二十多天没见面。

  多讽刺,田海明送了部新手机给她,但她从没用它给他打过一次电话。

  田树垂下眼,又开始回忆他们说的最后一句话。

  还是完全想不起来。

  原来她和她爸上次的见面居然那样随意,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却有可能成为最后的交代。

  手术进行的第四个小时,有护士从里面出来,厚重的门板在她身后再度合上,看起来仍然没有要结束的样子。

  田树抱着胳膊试图给自己一点温暖,但好像怎样都不管用。

  以前一直奇怪为什么听人描述总说医院走廊格外寒冷,现在想想,大概那阵寒意全来自等待人的内心。

  袁芷苓走的时候她没有亲自陪在身边过,这一刻才更真实地感知到自己至亲的人,生命在一点一滴流失的无力感。

  她忽然陷入一股没来由的焦灼烦躁,起身又坐下,然后快步走向卫生间。

  林远舟没跟过去,依然抱着胳膊倚靠在墙壁上。他不擅长安慰人,此刻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信服力。

  田树将水龙头开大,合着水流的声音压抑地哭出声来。如果、如果田海明真的出事……她完全不敢想。

  爷爷那里肯定要瞒着,可是又能瞒多久,他那个年纪知道后又会是什么反应?

  而且,她已经没有妈妈了,真的不能再失去田海明。

  在卫生间不知道待了多久,田树洗了把脸,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才往外走。

  人才刚刚出了卫生间的门,一眼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男人。

  他风尘仆仆而来,面容疲倦,眉宇间都是难以藏匿的关心和担忧。看到她以后,他站得更直了些。

  两人在走廊上彼此对望,田树没有犹豫,快步走过去扑进他怀里。

  因为太过用力险些将他撞的退后一步。

  但他稳稳接住了她。

  叶寻之一只手臂在她背后缓缓收拢,将人抱得很紧,另一手掌心按压在她脑后,“会没事的。他那么爱你,不会舍得扔下你。”

  田树鼻音很重地“嗯”了一声。

  林远舟还有事已经先行离开了,走廊上就只剩下田树和叶寻之两人。

  阔别快一年,他们再见竟是这样的场景。

  他给她倒了杯温水,田树不想喝。他坚持递进她手里,“可以暖手。”

  田树便依言握紧水杯,掌心里的温度确实让她好受了许多。

  叶寻之本来也不是话多的人,就一直安静地守在她身边。

  他本该很累了,期间还去买了吃的回来,田树吃了两口就放下了。叶寻之也没强迫她。

  终于在将近清晨点的时候,田海明被推了出来。手术是院长亲自主刀,已经有点年纪的人看起来近乎高度疲惫,但神色还算松弛,“手术很顺利,子弹也成功取出来了,幸好没伤及心脏。人观察一段时间就会醒。”

  田树冲对方反复说着感谢的话。

  院长摆摆手,还亲切地嘱咐她也去休息下。

  田树并不累,知道手术成功紧绷的神经完全松懈下来,整个人反而处于一种亢奋状态。她眼眸发亮地看向叶寻之,“我回家给他取点东西。”

  叶寻之将她耳边有点乱的头发别至而后,“这里交给我,在家睡会再来。”

  田树哪里会想睡,但也不想让他操心,点点头就走了。

  于是田海明苏醒的时候,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叶寻之,睁着一双眼来回看。

  他会意:“田树回家拿东西,很快就来。”

  按了床头铃,医生和护士过来查看情况,又聊了几句注意事项才离开。

  至此叶寻之总算完全放下心来,坐在病床边的扶手椅里,“田树担心坏了。”

  “知道,所以我告诉自己怎么也得醒过来。”田海明仍旧没什么精神,脸色煞白,但提起女儿还是满含笑意。

  有晨曦撒进来,叶寻之将窗帘拉住一半,让光线处在一个舒适的程度。

  只听田海明又说:“昏迷的时候,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我这个女儿很可怜,从小没有妈妈,爸爸有也和没差不多。但好歹是个挂名老爸,我要是真死了,她就成孤儿了。”

  叶寻之不说话,好好听着。

  田海明说的很费力,断断续续,但他显然是心里压抑许久想发泄一样。

  声音微弱,但病房里足够安静,所以叶寻之听得很清楚。

  “我们这个职业,过了今天不见得还有明天。她从小跟着我受了很多委屈,一想到我要是没了她得难过成什么样,我就怎么也得坚持下来。幸好老天待我不错……”

  叶寻之听他气息不稳,伸手替他掖好被角,“好好休息。她待会来了看你精神太差,又要难过。”

  “你倒是样样替她考虑。”田海明闭了闭眼,唇角还有调侃的笑意未消。

  病房彻底静下来,叶寻之的视线渐渐放空至对面的墙壁上。

  田树这一整晚在手术室外不吃不喝枯坐的模样,刻在他胸口,一辈子都不可能抹掉。田海明的话也让他看到和田树间的又一个问题。如果……有天要她再经历这样的痛苦,他宁可把痛苦的对象换作自己……

  “醒了吗?”田树推开病房门,将他的思绪打断,蹑手蹑脚地走过来。

  田海明立时睁开眼,“有人嗓门这么大,能不醒吗?”

  “噢。”田树摸了摸鼻子,“谁能想到您老耳朵这么灵光。”

  父女俩还是那副互怼的相处模式,但彼此看对方的眼神都很和煦依赖,经历了这一场生死,有些话反而不用说出口。

  叶寻之给两人留下空间,对田海明道:“我还有事先走了,晚点来看你。”

  想到他一夜未眠,田树轻声叮嘱:“吃了早餐再睡。”

  “嗯。”他深深看她一眼。

  那一眼,田树总觉得他有话想说。但他最后只告诉田海明:“我调回青州了。”

  “为了远舟?”田海明知道他一直都很疼这个外甥,毕竟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叶寻之静了下,点点头,“想时时看到ta。”

  田树有点嫌弃,又有点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女朋友。”

  叶寻之也不辩驳,这时不得不感谢国语言化之深。

  田海明训斥道:“怎么跟你叶老师说话呢?”

  “他现在又不是我老师。”田树说完帮她爸把被子拉好,面不改色道:“病人还是少说点话。”

  田海明:“……”

  对于叶寻之终于调回青州这件事,田树内心一直有些隐隐的喜悦。这两年因为工作原因他们虽然一直没有进展,但她确信叶寻之对自己是不一样的。

  或许不如她喜欢他那样多,但对她的感情绝对不止于长辈和晚辈。

  可她没想到,叶寻之忽然开始躲自己。

  起初她并没意识到这件事。田海明住院期间,几次他来探病的时间点都巧合地和她错开。田树没往深里想,毕竟他刚回来有很多公事要处理。

  但久而久之,她的电话他似乎也有些敷衍之意,有时甚至故意不接听。田树不太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忽然转变态度——

  海滩的事过去了一年多,那时他都没退缩。

  正好周末赶上一群人替叶寻之接风,田树当然也在出席之列。

  说是给叶寻之办欢迎仪式,其实就是大伙找个借口聚一下。一帮子熟人,田树在人群里看到温从薇和沈木川,没想到他俩也来了。

  不过两人似乎进展不太顺利,这次各自表情都不在状态。

  尤其是温从薇,一直在小口抿着杯的红酒,和沈木川也并无交谈。

  她见了田树冲她招招手,“这有位子。”

  田树没见着叶寻之,暂时又没合适的地方,只好挨着温从薇坐下。

  沈木川笑着朝她一抬下巴,“好久不见啊小朋友。”

  “好久不见。”田树又看了眼人群。

  “在找寻之?”温从薇一眼看出她在想什么,“他好像去其他地方讲电话,应该一会就回来。”

  田树微一颔首,看出她已经喝了不少,脸颊都泛着两抹明显红晕,低声制止道:“少喝点吧,喝多了容易做错事。”

  “什么错事?”温从薇很感兴趣地问。

  “……说一些没法挽回的话,做一些丢脸的事。”

  “既然如此,更应该喝才是。”温从薇眯着眼告诉她,“我清醒的时候其实很怂。”

  田树直觉温从薇心情很不好,而沈木川离她那样近,竟然也没出言关心或阻拦?她有些不懂这两人的感情。

  其实她连自己的也没搞明白。

  温从薇递给她一杯酒,目光迷离道:“我看你也很需要酒精的帮助。”

  田树摇头:“不需要,我现在没什么好怂的。”

  以前年纪小顾虑多,她现在已经足够大且思想成熟,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更加确定自己的感情。

  叶寻之果然是去接电话了,他再回来时站在门口同人说着话。今天是相对正式的场合,他穿了一身正装。因为鲜少看他这样打扮,田树多看了两眼。

  唔,有点好看。

  温从薇也看了一会,“他算是我的理想型,可惜心有所属。”

  心有所属?田树眨了眨眼。

  一旁的沈木川已率先开了口,将笑未笑地目视前方,“也不晚啊,他又没结婚,你有的是机会。”

  田树:“……”

  叶寻之果然是个祸害!

  她端起面前的东西喝了口,掩饰在场的尴尬,喝完才发现自己竟然又喝了酒。

  叶寻之也恰好瞧过来,一眼在众人寻到她,再看到她手的酒杯时,目光变得锐利逼人。

  可惜今天他是主角,有不少人拉着他聊天。

  田树反而找不到机会和他说话。

  最后竟然陪着温从薇喝了小半杯酒,幸好是红酒,除了脸颊有点烫之外,并没有任何不适。

  席间田树去了趟洗手间洗脸,再出来时就看到叶寻之等在长廊上。

  这一段长廊的光线过于暧昧,他穿着一身暗色西服站在那,明明表情严苛,硬是被灯光给降低了几分锋利之感。

  “我记得上次告诉你,在外面少喝酒。”叶寻之不悦地低头打量她,更像是在确定她状态如何,几秒之后,拉住她胳膊,“送你回去。”

  “我有话问你。”

  叶寻之停下来。

  “如果我感觉没错,你好像在躲我?”

  “没躲。”叶寻之竟也极其坦然地回视她,“只是减少不必要的见面。”

  田树难以置信地听他说着,什么叫不必要的见面??

  叶寻之不再纠缠这个话题,再度伸手去抓她胳膊。

  没想到个子比自己矮了一个头、身型又瘦小的人,这次居然一把按住他肩膀,将他用力压在墙壁上。

  田树算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她天生表情匮乏,但这次却明显有点动怒的样子。

  她抿紧唇,竟是踮起脚尖就朝他亲了上去。或者不该说亲,她似乎是带了些脾气,咬住他下唇。

  叶寻之眸色一暗,调转方向,复又将她按在墙上。

  田树并不松开他,像只固执的小兽。

  他气息渐乱,捏住她下巴,控制住她作乱的小嘴。

  “又想胡闹?”他的声音已经哑下去。

  没成想,他说话的间隙,她已经成功入侵胡闹的更彻底。

  他感觉到柔软的触感在他唇间试探摸索,那一点软软的力道,到处游移触碰、青涩笨拙,像细小的羽毛在心尖上反复撩拨。

  他终于不再克制,有种气闷加放肆的情绪裹挟着他。

  “想接吻?叔叔教你。”叶寻之说完,捏住她下巴,将她的小脸抬得更高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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