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2_洞房花烛 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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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一之叶正宸

  迎着烈日的强光,叶正宸以教科书一般的站姿站稳,闭上右眼,瞄准,扣动扳机,连续十枪。

  电脑自动报环数——九十九环。

  他拿下耳机,放下手中的枪,皱眉。

  “怎么?心情不好?”他旁边的郑伟有些诧异。

  叶正宸随便“嗯!”了一声,坐到旁边休息区的沙发上,揉了揉剧痛的太阳穴。

  他岂止性情不好,简直糟糕得不能再糟糕!本以为来射击场玩玩可以缓解一下,没想到连瞄准时都不能集中注意力。

  郑伟接了两杯水,把其中一杯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坐到对面的沙发上。“又跟家老头子吵架了?”

  “没有。我一个月没回家了。”

  几个年轻女孩儿经过,眼光长久地落在两个器宇不凡的男人身上,娇笑中,刻意摇着翘臀,展示自己骄人的身姿。

  郑伟抬头瞄了几眼,叶正宸端起水杯,喝了口水,由始至终没有抬眼。

  女人?年轻气盛时,他或许还能闲极无聊陪她们玩一玩,找点乐子排遣寂寞。

  现在,恐怕只有一个女人能让他提起兴趣。

  想起那个女人,他不自觉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又喝了一口水。她的性子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火辣!

  “走吧,我陪去喝点。我听说了一家非常地道的川菜,担担面的味道不错!”

  叶正宸什么都没说,起身离开射击场,郑伟一头雾水快步跟上。

  郑伟以为叶正宸直接开去他说的饭店,可他却把车开到三环边的一个小街口,停下。

  “南州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叶正宸问。

  “差不多了。印已经部交待了,刘贪污的赃款还没追查到,但查出他在北京上海有几栋豪宅……还剩一些鱼鱼虾虾,证据确凿就抓人。”他口中的印便是印钟添,刘指的就是南州的副市长。

  “他,大概能判多少年?”

  “他确实没参与分赃,又主动交出非常有利的证据,算是有立功表现。如果告他知情罪,不会判太久,有缓刑的可能性。”郑伟看看陷入沉思的叶正宸,终于明白了他这个素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发小为什么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陪他练枪。

  原来是为了南州的案子。

  “怎么,的旧情人开口求帮忙了?”他笑着问。

  “嗯。”叶正宸看向车窗外,几乎每个经过的人都要对着他的新车多看几眼,然后再看看车牌子,再看看车。

  偶尔有几个颇有些姿色的美女经过,还要好奇地看一眼完不透光的车窗,想确定这车属于什么样的主人。

  他忽然很想知道,如果她经过会是怎样的表情,是否一脸鄙夷地说:丑死了!

  郑伟说:“看来我放出的消息挺凑效,女人啊,到底是沉不住气!”

  “未婚夫有生命危险,没有女人能沉住气。”叶正宸早预料到她会焦虑不堪,想尽办法救人。只是他没想到,当年的她理智而决然,把他逼得几乎快疯了,仍狠得下心在他身上刺上一刀。

  如今的她为了印钟添什么都肯做,就连跟男人上床都行。

  是怎样的爱,能让她丧失理智,放下所有的原则和尊严!

  ……

  一袭倩影迎面走来,叶正宸坐正,视线随着她的身影转移。

  她换了件黑色的连衣裙,端庄而高雅。然而,薄薄的妆容无法掩饰她脸色的苍白。

  她恍惚的眼神透着疲惫,看得他的心在隐隐抽痛……

  昨日的她若是如此憔悴,他恐怕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

  他一时失神,不小心按到了喇叭。

  她寻声回头,看向他这边,短暂的一个回眸……

  他依稀看见,很久以前,那个温暖的冬天。

  一个穿着浅粉色睡裙的少女站在阳台上,肤色似白雪,眉目如烟花,薄薄的睡衣下,玲珑的身材若隐若现…

  她慵懒地伸展双臂,迎着阳光微笑。

  “丫头!”他唤她。

  她蓦然回首,留在他记忆深处,一个最甜美的笑脸……

  “师兄,早!”

  那段陈年的爱,留给他很多难以忘却的记忆,其中当然包括……

  他莽撞地冲击她身体,天翻地覆的快感让他完完沉沦,那时,她痛苦地仰起头,死死咬着下唇,黑发绝望地洒在真皮的座椅上,眼泪滑落脸颊……

  但是,他记得最清的,始终是她甜美的一笑,和那一句最温暖的:“师兄,早!”

  十、旧梦沉

  送走了所有人,我气急败坏冲到叶正宸的房间,大义凛然往他桌前一站,一拍桌子。

  “叶正宸,什么意思?”。

  他不紧不慢保存一下写到一半的报告,合上电脑,仰起头,半敞的衬衫领口露出曲线优美颈项和锁骨……。

  “来帮我铺床么?”。

  我满腔的懊恼瞬间蒸发了,傻傻地站在原地,忘了后面长篇大论的讨伐词。

  他站起来,一步步走向我,我一步步后退,直到背靠在墙上,再无路可退。他左手抵住墙,右手执起我的一缕头发,绕在手指上。“问我今天什么意思吗

  我忙点头

  对,是要问这个。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他们以后怎么看我呀?”我没出息的语气啊!我明明计划着要大吼的。

  他用典型花花公子的语调说。“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是我的……”

  “我不是。我上次已经说的很清楚:我不想改变现状。”。

  “现在不是,慢慢就会是。”他笑着,十分奸诈。“在这之前,我当然不会让别的男人惦记。”。

  “可是……地球上好女人那么多,为什么非要惦记我?”。

  “因为,我需要个给我做饭洗衣服,铺床叠被,还不求回报的女人。”

  “不用……”我刚想说不用费那么心机,他打断我。。

  “能陪我睡觉就更好了。”。

  除了叶正宸,绝对没有男人能把这么无耻的话说得理直气壮。。

  我身发烧,至少五十度。。

  “这么晚来我这儿,该不是……”他盯着我的双唇,脸渐渐凑近。

  我惊慌失措推开他。“很晚了,我先回去了!”。

  逃出他的房间,我仰天长叹。我的隔壁为什么住着这么一只色狼!。

  神啊,救救我吧!。0f4叶落无心《洞房花烛隔壁》

  经过一个晚上的深思熟虑,我决定和他保持距离,坚决不能让这只色狼一点点侵蚀我的心理防线。。

  今天没有课,我在研究室看了一上午实验规范,和副教授讨论了一会儿下一步的研究计划。

  本想去细菌培植室看看我的细胞养的怎么样。走到门口,又看见那背影……一袭白衣盛雪,清逸如流云。

  一个微微的侧身,低垂的眉目温润如玉。

  我的心一阵乱悸。

  每当叶正宸穿上白大褂,带上白口罩,他会突然变成另外一个人,眼神里再也没有了轻挑,部都是对于生命的珍视和严谨。

  面对这样的他,有时候,我会有种错觉:这才是真正的他……。

  走到门前,我偷偷透过玻璃窗看他,鼻尖一不小心撞到了清凉的玻璃。

  原来叶正宸教一个新来的学生如何给白老鼠做节育手术,切除卵巢。他手中的手术刀,轻巧舞动,绕着银色的光环。

  我第一次发现血腥味弥漫的手术也会如此唯美

  切割结束,他换上银针,灵巧地缝合好小白鼠的伤口。做完一切后,他将白色的纱布折叠好,轻柔地放在小白鼠的身上,眼睛里流露出怜惜与歉疚……。

  那个眼神让我心神恍惚了很久,就连叶正宸走出来,我都不知道。

  “丫头?怎么在这儿?”他有些诧异,脱下手套,摘下脸上的白色口罩。

  这个动作啊......实在挑战我抵抗力的底线。。

  “看看有多残忍呗!”我深深摇头,摇散内心深处的悸动。“唉!不仅喜欢摧残无知少女,连个雌性的老鼠都不肯放过!男人做到这份上,无药可救!无药可救!”。

  叶正宸笑了,用手指点点我的额头。“丫头,可以侮辱我的人格,请不要侮辱我的职业操守。我是个医生,非常有职业道德的医生。”。

  “叶医生,我不打扰您治病救人,救死扶伤,请!”我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他可以该干什么干什么,不必和我这里闲磕牙。

  叶正宸看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一起吃午饭吧。”。

  “好啊!”我很无辜地看着他。“我约了秦雪。”。

  “那算了!我回研究室喝咖啡。”。

  ……。

  “喝咖啡对胃不好!”我暗自叹息,恨自己不该管他的死活,偏偏忍不住关心他。“算了,我带的便当在二楼研究室的冰箱里,拿去吃吧。”。

  他的眼神晃出喜悦的光泽。“那呢?”。

  “我不想吃剩饭,去食堂吃大餐!”。

  “谢了!”。

  ......。

  一个人坐在食堂的角落,面前摆着一碗汤面,我闷头喝了一口,无比怀念我今天早上五点钟爬起来做的麻婆豆腐和宫保鸡丁......。

  哎!可这能怪谁,还不是自己不争气,抵挡不桩“美色”的蛊惑!。

  我恨恨地挑起几根面,放在嘴里,把它当成某无良的男人用力咀嚼。

  嘴里骂着:“该死叶正宸,无耻的叶正宸,花心的叶正宸......通通被我嚼碎了,咽进肚子里。”。

  一个玫粉色的便当放在我眼前,怎么这么眼熟哦?。

  接着一个更眼熟的人坐在我面前。“吃个便当而已,不用把我嚼碎了,咽进肚子吧?”

  我嘴里的面条喷出来。

  他慢条斯理递我一杯水。

  我赶紧喝了一大口。“怎么来了?”。

  “秦雪刚找过我。”。

  “嗯?”我一愣:“她找干什么?”。

  他没有回答。“等会儿,我去买大餐给吃。”。

  没多久,我最喜欢的炸鸡,烤鱼,咖喱牛肉饭,还有寿司摆了整整一桌。

  他笑着摸摸我的头。“乖,慢慢吃,慢慢嚼,慢慢骂!别噎到!”。

  神啊,睡着了吗?。

  下午下了课,我直接去便利店打工,今天要连续做六小时,把昨天的补回来。

  终于熬到深夜,时针指向十一点五十五分。。

  只剩最后五分钟,想起自己要在这样的孤单的黑夜拖着站僵的双腿走回住处,我宁愿再站六个小时。

  四瓶朝日啤酒放在收银台上,我忙放下手腕,挂着礼貌的笑容对顾客说:“欢迎光临。”

  当我看清男人俊朗的面容时,我的笑容无限放大。“师兄?!”。

  我早已把和他保持距离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

  “我刚好路过,有点口渴。”他付了款,顺手打开一瓶,侧倚着旁边的柜台喝了一口,以表示自己确实因为口渴。“几点下班?”。

  “十二点。”这时,接班的李凯走进来,看了一眼叶正宸,眼中毫不掩饰流露出不待见。

  叶正宸装作没有看见,继续和我说话:“这么巧?那我顺路载回去。”

  “谢谢!”我从柜台里拿出他刚刚持续盯了三秒钟的烤鸡翅,用包装包好,交给他:“我做的,拿回去尝尝!”。

  他没跟我客套,接过,走了出去。。

  我随后换了衣服,放下自己束起的头发走出便利店。

  他坐在一辆宝蓝色的跑车里,向我勾勾手。

  “又换车了?”。

  “嗯!那天说我的车太丑了,我回去越看它越丑

  “少给自己的挥霍无度找借口。”

  他不以为然地挑眉。

  街上的车不多,他开得很慢。

  我蜷缩在舒适真皮座椅上,站了整整六个小时的腿又酸又麻,而我,连揉的力气都没有,闭着眼睛,好想就这样呼吸着他身上清爽的薄荷味道,美美睡上一会儿。。

  十一、初吻炽

  “累了?”叶正宸问我。

  “……”。

  我连点头都懒。

  “何苦跟自己过不去,找个好男人照顾吧。”。

  “我正在找。”我睁开眼睛,他耐人寻味的面容近在咫尺,五官与脸型棱角分明但不生硬,眉宇冷峻又带着点阳光的温和,我最喜欢他的眼睛,半眯时蛊惑,微笑时明净,深思时幽深。

  总体说来,他这个人乍看上去很帅,越品越有味道......。

  不期然遇上他滚烫的眼神,我急忙把脸转向正前方。“李凯他约我下周末去唱卡拉ok……”

  “他?他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还能照顾?”。

  “那楼下的于哥呢?我觉得他人不错,挺沉稳的……”。

  “没搞错吧?!他都能做叔叔了。”。

  “哪有那么夸张!他才比我大七岁,就是长得稍微有点显老。”可能跟头发少有关系。

  “我就不信对着他深深鱼尾纹,不会想起老爸。”。

  我扁扁嘴,不得不承认,有时也会的。

  “那觉得谁合适?”我问。

  叶正宸笑了,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一向满脸坏笑的他,极少笑得这么“纯”和“正”:“不如考虑考虑我吧?”

  我斜着眼睛看他。“少来!火星人都知道:换车的速度快,换女人的速度更快。我这么天真无知的少女,那经得住这花花公子无情的摧残。”

  “那是世俗对我的偏见。”

  我冷笑。“秦雪的观点也代表世俗的偏见?!”

  听见秦雪两个字,他小声嘀咕了一句,我依稀听来有点像是“shit!”

  “我和秦雪没什么!不是想的那种关系。”

  “那是什么关系?”

  “总之,我连她手指头都没碰过。”

  “切!”

  一只色狼和一个美女在北海道共度半个月,连手指头都没碰,用脚趾头想都不可能!

  头疼了,我无力再和他争辩,看向窗外,双手按住自己的额头。

  车在安静的小街上前行,经过一栋栋和式的小别墅。每一家每一户门前都种着几株女主人精心培育的鲜花。

  正是初春,各种花香混着一起,浓郁扑鼻。

  最近,这条路走的多了,我开始向往有这样的一个家,远里市区的喧闹,独守着一处静谧。

  嫩黄色的灯光从窗帘映出来,照亮丈夫回家的门。

  可惜,这样的房子在国内太奢侈了,我卖了自己都买不起!

  在一个街的转角,他把车停稳,双手伸过来,拨开我的手,轻柔地帮我按摩着太阳穴。

  不愧是田中教授的得意门生,他的按摩手法真不是一般的好,力道和穴位拿捏得分毫不差

  绷紧的神经在他的抚慰下渐渐松弛下来……

  我身放松,舒服地舒展一下紧绷的骨骼。“谢谢!”

  揉着揉着,他的手慢慢向下移,时轻时重按着我的颈椎……肩胛骨……背……

  明知他在占我便宜,我仍留他高超的按摩手法,由着他的手在我身上四处探索……

  “丫头,让我照顾吧。”

  “一直都在照顾我。”否则他怎么会在半夜十二点路过便利店。他的心思我懂,我的心思他不懂……

  他伸出一只手臂环到我身前,把我搂到他怀里,唇凑近我的耳唇。“别相信别人说的,要相信自己的感觉。”

  月光穿过斑驳的叶子,

  名贵的跑车内亮着冰蓝色的灯,

  帅得没天理的男人万般柔情,

  多和谐的气氛!我貌似应该羞怯地靠在他怀里,红着脸问:“能承诺爱我一生一世吗?”

  可我实在不解风情。

  我狠狠白他一眼,推开他:“我感觉饥渴难耐,就要兽性大发,把我吃干抹净,弃尸荒野。”

  他气得咬牙切齿。“我该给的感官做做面检查!”

  “的建议我会考虑的,叶医生!”我说。“很晚了,我要回去了。”

  这午夜时分,无人长街,绝不是谈情说爱的明智选择!

  他把车停在公寓楼下,我们一起上楼。走到我门口,见我开门,他仍贼心不死,“真诚”得不能再“真诚”地请求:“这个鸡翅凉了,再帮我热热吧。”

  “回去自己拿微波炉热。”

  “我的微波炉坏了。”

  “那就用烤箱。”

  “也坏了!”

  我就不信,他那个八百年不用一次的烤箱和微波炉放在那里会坏,天方夜谭。

  可是,我还是特没出息地被他充满期待与真诚的眼神蛊惑了,不争气地说:“进来吧。”

  然后,我就这么引狼入室了。

  一进门,他丝毫不见外地打开我的电脑,熟练地输入了密码,放了一首他以前下载的音乐——很煽情、很撩人那种。

  我过去毫不客气地关掉,换了一首周杰伦的双节棍。

  特没情调的“吼吼哈嘿!”,震耳欲聋。

  “快吃,吃完快走!我要睡觉了!”

  趁我给他热鸡翅,他又把音乐换回去,坐在我床尾的地毯上开了啤酒,一个人自斟自饮,颇有闲情逸致。

  我一看,气得笑了出来。

  “叶正宸,要是以为这样磨时间,就有机会磨到我的床上,就错了。就算磨到明个儿天亮,也不可能有机会!”

  他又打开一罐陪酒递给我,笑了笑。“我要是想上,几个月前就能上了,不用等到今天。坐下来陪我喝点酒。”

  “我酒量不好,一罐就会醉。”

  他闻言,双眸闪闪发光。

  我猜到他想什么,直接绝了他的邪念。“别想让我喝,我一口都不喝!”

  “陪我坐一会儿总行吧。”他指指身边的位置,见我不肯,使出了杀手锏。“我明天要回国了。”

  “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一遍。“说什么?”

  “我有点急事,明天必须回国一趟。”

  “什么事这么急?”我问。

  “家事。”他简短地回答我连个字,可见对这个话题不想深谈。

  从明天起不必再担心色狼觊觎我,我该高兴才对,可我实在高兴不起来。整个人空落落的,无所依托。

  “什么时候能回来?”此时此刻,我的大脑里只关心这一个问题。

  “大概半个月,这段时间我的手机不会通,不用打电话给我。”

  “哦!”我坐过去,背靠在床尾,头枕着柔软的床垫。

  音乐真的很煽情。

  每一个音符都能挑拨动软弱的神经……。

  弄得我竟多愁善感起来。“真的喜欢我么?”

  他仰头喝了一口啤酒。“嗯!”

  “喜欢我什么?”

  “漂亮!”

  我苦笑,这男人就不能虚伪点,不会说甜言蜜语,也学别的男人一样,故作姿态地说:喜欢我人好,善良,贤惠,或者可爱……假是假了点,受用啊!

  “我喜欢看认真做事的样子。做饭,上课,在试验室养细胞……还有,骂我的表情……更可爱!”

  最最喜欢看的是我脱了衣服的样子!我在心里替他补充上重点。

  男人啊!永远是个由生殖器官支配的感官动物!

  他看着我,墨色的瞳孔里映出我迷蒙的眼神……

  有点口感舌燥,我无意中端起啤酒喝了一口,一滴淡黄色的酒留在了嘴角,他慢慢伸手,帮我拭去……

  指尖与我的唇碰触时,我不得不承认,我有感觉……很强烈……

  我挡开他的手,刚想离他远点,他一反平日点到为止的作风。一把抱住我,将我固定在他的双臂和床位之间。

  我脑子一短路,问了句特白痴的话:“想干什么?!”

  “为了预防我不在这段时间有人趁虚而入,我决定把生米煮成熟饭……”

  我指指灶台的方向:“电饭煲在那边!”。

  他摇摇头,双手捉住我手腕,放在我背后。“等我把煮熟了,再据为己有。这样我下半辈子就可以不愁吃,不愁喝,不愁没人陪我睡觉……”

  这个色狼讲话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现实,转个弯会死啊!

  “进了监狱也可以不愁吃,不愁喝。”

  我的威胁不太有力度,他根本不放在心上。“放心,我一向不爱动强,我会让心甘情愿……”

  见他的唇慢慢靠近,我一躲避,他的唇落在我的耳后。

  身触电一般的麻痹。

  温润的唇从耳后滑到我的颈侧,再到下颚……

  我努力想抽出被他制住的双手,无奈他的擒拿练得炉火纯青,我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

  这样叫“不动强”,那什么叫q*j?!

  他的唇一路吮吻到我的唇边,湿润柔软,浸着咖啡啤酒的沉香。

  我一颤,一阵强烈的快感和刺激从唇瓣攀升到大脑

  “别……”我后面的话再也没有机会说,也不想再说。

  唇与唇碰触在一起,丝丝密合,灵魂沉进了火热的熔岩,身体跌入了无际的红尘,再难逃脱……

  十二、相思切

  他的吻温柔中暗藏着不可抗拒的霸道,既有近乎痴狂地吸吮,若即若离的磨蹭,又有点到即止的啃咬。麻与痒的交叠,充斥着挑逗与情趣。身体渐渐软了,依在他怀中,只剩下承受的力气。

  承受着,他将要带给我的激情

  好美!好甜!好醉人!。

  我的眼前,黑色的风,卷起红色的尘,漫天白色的樱花,洒落碧色的湖水……

  这个绵长的吻,不知凝聚了多久的期盼,他,和我。

  我不再反抗,我认了,这个男人注定是我的终结,我何苦去同宿命抗争。

  试着爱一次吧,不计较付出,也不计较结果,只要过程如我想的那么美……

  感觉到我的顺从,他松开手,指尖慢慢托起我的下颚,让他可以吻得更深入,更彻底,更面……。

  他灵巧的舌探了过来,我早已无力拒绝,更不想拒绝,我微微开启双唇,让他顺利滑入。

  唇舌的交缠,激情的跌宕,如火如荼的磨蹭,这原来就是吻,这就叫爱……

  我闭上眼睛,双手攀上了他的肩,环住他的颈项,回应着他的痴缠,也回应他我部的爱。

  痴缠一阵,他的手摸索过我的颈项,探索至胸口……。

  丝丝缕缕的酥麻和微痛牵动身经络,我难耐的倒吸了一口气,吸进了他的气息,醉得身酸软。

  不知怎么样的过程,一阵眩晕过后,我嗅到洗衣粉的清雅茉莉香,才发现自己已不知不觉躺在柔软的床上。

  微微张开朦胧的眼,我依稀看见他眼底得意的光芒……

  他当然该得意。

  凭我如何嘴硬,到底千依百顺被他拥在怀中,心甘情愿任他为所欲为,到底是让他上了我的床……。

  我重新闭上眼睛,由着衣扣一颗颗松开,微薄的凉气吹散身体的热度。他的唇顺着解开的扣子,向下探索而去。火热的舌尖滚过每一寸肌肤……。

  我急促地吸气,补充大脑缺失的氧气。

  “想要吗?”他的声音充满诱惑。

  我把红透的脸扭到一边,不敢看面对他深深的凝视。

  我记起大学室友的一次夜谈,大家一致认为不要轻易和男医生交往,很容易吃亏。

  因为生理学和神经课是他们的必修课,让女人无法抗拒的敏感点,他们闭着眼睛都能找到……

  他们想把弄上床,和治疗感冒发烧一样手到擒来!

  我当时完不信,贞洁烈女般嗤之以鼻:女人不想要,任男人怎么挑逗都没用。

  时至今日,我信了!。

  叶正宸一个温柔加狂热的吻足矣让我乖乖就范,何需其他?

  清凉的手指顺着我的衣襟伸了进去,乍暖乍冷,一根根肋骨,直至胸口……

  我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些许紧张,些许期待,手捏紧床单。

  “喜欢吗?”他浅浅一笑,坏到骨子里。同时,指背若即若离刮过我裙下的大腿,我随之身一热,咬紧下唇才没呻吟出声。

  “嗯!”清浅的一哼,从鼻腔从发出。

  他笑意更浓,欺身压下来……

  在这个关键时刻……

  我对他说:“秦雪!”

  他嘲弄的扯扯嘴角。“换个有创意的方法转移我的注意力。”

  我挣扎着朝窗口扬扬下巴。“真的,我没骗,她好像来了。”

  他将信将疑,扭头看看早已无人的窗外,回头拉开我扣子解的衣衫,这时,我的门铃响了。

  尖锐的门铃声划破夜的沉寂,我的热情骤然冷却,四肢恢复了力气。

  她来的……太是时候了!

  有种被人捉*奸在床的窘迫,我急忙挣脱他,跑向门口。“谁啊?”

  “我是秦雪……”

  我整理一下衣服,系上被某色狼解开的衣襟,擦擦涨红湿润的嘴唇,打开门,陪着笑脸。“有事吗?”

  “我的电脑系统崩溃了,想和借一下系统盘,我看的灯亮着,没打扰睡觉吧?”

  唉!大半夜借什么系统盘啊!

  “没!我刚回来,等一下,我去给拿。”

  我没让她进来坐,不是害怕,而是不忍心让她面对这样的情景。

  匆匆取了系统盘,我看见她对着门口的男士皮鞋发呆,接光盘的手白得发青,我的心抽痛一下,为她!也为自己!

  “我的电饭煲坏了,麻烦他过来帮我修修。”

  她点点头,笑得十分勉强。“他很擅长帮人修东西。”

  秦雪转过了身,迟疑一下,又回过身来问我,“我有几句话想和他说,可以吗?”

  “哦!”我转身回到房间,看见叶正宸正半裸着上身,厚颜无耻躺在我的床上,莫名的火气腾一下窜出来。

  我用尽力踹了一脚叶正宸的小腿,压低声音说:“去!闲着没事儿去跟的旧情人叙叙旧,摆平了她再来我这儿。”

  他咬牙按着小腿,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是非不分的女人!”

  “再不走我用电饭锅砸的头。”

  ……

  叶正宸穿上衣服,一边系扣,一边出门。

  我听见秦雪的声音,很轻。“打扰们了?”

  “我跟说的很清楚,我不喜欢……”

  “那喜欢她吗?”。

  叶正宸冷淡地回答:“我喜欢谁,与无关。”

  “喜欢她?!”秦雪笑得很讽刺,声音也很大。“懂什么叫喜欢吗?还不是玩玩,玩够了不屑一顾地抛弃!叶正宸,敢说能一心一意对她,敢说能非她不娶?!”

  “秦雪,是个聪明人,?!”他的声音真冷,冷得人心里发寒。

  有一天,他也会这样对我么?!

  我拿起叶正宸喝了一半的啤酒,唇,印在他留在上面的唇痕上,冰凉,酸苦!

  “我没想伤害任何人,我只是不希望再伤害小冰!”秦雪大声说。

  ……

  我知道,秦雪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可我不想听,有些伤害是我自己选的,我不用别人提醒我。

  关了灯,借着白色的月光收拾好东西,一个人上床睡觉。

  第二天,我逃了两节课,去机场送叶正宸。

  机场大巴沿着海边的高速公路飞驰,巴士上人很少,三三两两分散坐着,叶正宸有意回避别人的注意,拉着我坐在所有人的后面。

  我蜷缩在靠窗的位置,有很多话想说,又一句都不想说,望着窗外发呆。

  无风日子,晨曦在海面上跳跃。

  不时,能看见情侣在海滩散步,一连串脚印延伸到很远……

  叶正宸执起我左手,我垂眼看去,一块耀眼的名表环在我的手腕上,手腕立刻沉重许多,如同戴上镣铐。

  他握着我的手,手腕上的男表与我戴的同款,钻石折着钻石的光,刺眼。

  我皱了皱眉。

  “不喜欢?”他见我皱眉,立刻说:“先将就戴着,等我回来,我们去选一款喜欢的。”

  “我喜欢海鸥牌的,白色表盘,白色表链……”我说。

  他愣了一下,哑然失笑,握紧我手。“好,我回国买一对。”

  我点点头。

  我记得小时候,老爸送过老妈一款,老妈宝贝一样的藏着,摸都不让我摸,可我还是趁她不留意,戴在自己手上,左看右看。

  叶正宸的手从我背后绕过去,搭在我的右肩上,我没有拒绝,慢慢把脸靠在他的肩上。

  没有正式的表白,也没有郑重确定关系,就这样自然而然的,我们靠在一起。我喜欢这样的感觉,无法言喻的默契……

  “师兄……”

  “嗯?”我的声音很小,他可能听不清,把耳朵凑到我的唇边。

  我说:“我不要求承诺什么,我知道做不到,但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千万别和其他女人纠缠不清。不喜欢我了,或者喜欢上了别人,直接告诉我,我们好聚好散……我最恨被人欺骗。”

  他握紧我的手,目光异常坚定。“我对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我微笑着低头。“我这人天生认真,对什么事都认真。”

  “我刚好相反,我只对认真!”明知他在哄我,心里还是很甜。

  “……”

  ……

  他的唇靠近,温柔地含住我的唇。

  我闭上眼睛,依偎在他怀里。

  巴士的一角,没有人留意的地方,我们亲吻,聊天,再吻,再聊……

  笑声,感慨声,不稳的呼吸声,时断时续。

  两个小时的车程,那么短暂!

  后来,我们聊起小时候,我给他讲老爸老妈陈旧但温暖的爱情,那个年代的感情,最简单也最动人。

  他仔细地听着。

  我又问他小时候怎么过的。他深思了很久,才告诉我:从他记事起,他的爸爸就很忙,每周只有两三天回家住,对家里的事情一概不管。他的妈妈身体不好,要工作,要操持家务,还要照顾孩子,照顾两位老人,很辛苦。

  她是个坚强的女人,身体不舒服从不告诉任何人,一个人咬牙挺着。

  叶正宸七岁那年,他的妈妈得了急性盲肠炎。他看到妈妈在房间里满头大汗,嘴唇毫无血色,吓傻了,一边给爸爸打电话,一边抓着妈妈的手,不停地说:“妈妈,不能死,不能死……”

  很快,救护车来了,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用担架把他妈妈抬去医院。

  从那天之后,叶正宸喜欢上那一身白衣,立志要做个医生……

  登机前,叶正宸旁若无人抱住我,我有点不太适应当众亲热,急忙推开他。

  他倒也不强求,小声说,“等我回来,我们继续昨晚没做完的事……“

  我沉默。

  算是默许!

  他走了,我没觉得多难过,只是回去的时候上错了巴士,幸亏司机及时发现。

  他走的前几天也没什么,我忙着上课,写作业,和教授讨论,还要打工,基本没有时间去思念一个人。只有每天回家,看见隔壁门上的名字,内心如对面的湖水,荡起丝丝涟漪,甜蜜而酸涩。

  十天后,我兴奋地数着日子,还有五天,四天,三天,两天,一天……。

  二十天过去了,叶正宸没回来,他的电话始终关机,我开始忧虑。时常梦见他出了意外,或者家里出了事,他不能再回日本。这种忧虑如同春天的野草,快速地生根发芽,漫山遍野。

  我再也无法控制情绪,上课时集中不了注意力,打工无精打采,饭都懒得做,饿了随便买点零食充饥。。明知他的手机不会开,我还是尝试着打过几次,总希望奇迹会出现,奇迹没有发生,我只好发短信给他。。“我今天煮了担担面,很好吃!我有煮的份……虽然不在。”“窗前的樱花要开了,我让它一定要再等等,等回来陪我看。”“我养的细胞居然没死,它很坚强地活着,大概也在等!”。“我在听《天香》……”。“有没有想我?说吧,不要不好意思!”“今天有个帅哥约我去东京,再不回来,我就要和他私奔了!”“回个短信呗,求了!”。我不用他说什么,我就想确定他好好的。。他始终没回。深夜,我一个人走在回公寓的路上,寂寞地仰起头,一晃神,发现有几朵樱花已经开了,好美!

  我发短信给他:“樱花开了,好美!”等了好久,没有回音。……我叹了口气,走过空旷的走廊,站在门口,拿出钥匙刚要开门,手一抖,钥匙掉在地上。

  因为,隔壁的灯亮了!网

  我兴奋得快要跳起来,两步跑到他的门前,拉他的门。他的门锁着,我迫不及待按着门铃,急促的门铃声听来也是喜悦的。等了漫长的一个世纪,门才打开,我一见期待已久的人站在门口,早把矜持抛到九霄云外,高兴地扑过去。“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不回来了呢!”他的手放在我的肩上,犹豫一下,轻轻推开,沉默着走回房间,坐回桌前。

  “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仍沉浸在喜悦里,完不在意他的冷淡。“昨晚!”“昨晚?”我笑着摇摇头:“别骗我了,回来怎么会不找我。”。我看了一眼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开着机,有点懵了。几分钟前我还发短信给他,他为什么不回?

  我环顾他的房间,一切早已收拾整洁,行李箱也收到了看不见的地方。

  “我没骗。”他回答,毫无温度的语调让我有点慌了。

  “那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也不找我?”我试探着问,眼睛紧紧盯着他的反应。

  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他走到通往阳台的落地窗前,拉开窗帘。“我们分手吧!”我仿佛被人狠狠扇了个耳光,一阵头晕目眩,退后一步。好久,我才回过神。樱花含苞待放的绚烂,和他军人一般直挺的背影,纹在我的心头,一针一针纹上去。我努力去回想,我做错了什么?发短信也错了?!短短的二十天,他为什么像变了一个人。难道……我隐约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我仍不愿相信。我笑着,尽管笑容真的很难维持。“这个玩笑不好笑!”“我说真的。我们到此为止吧。”只有这么平静的一句话,什么都可以一笔勾销。这就是叶正宸,不会给任何女人自欺欺人的机会。我想冲过去打他,骂他,或者嘶声竭底哭着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何必呢?何必去问那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

  “新鲜劲儿过了?”我平静地问。他不说话“又遇到新欢了?”他沉默良久。“我不想伤害。”言外之意,别再问了,答案只会让更受伤我用力擦擦溢出的眼泪,摘下手腕上沉重的手表,放在他的桌上,用轻松但发颤的声音说:“没关系啊!反正我也不是很喜欢,我们还可以做朋友。”他转过身,看着桌上金灿灿的手表,我在他眼底看见了红色的血丝以及黑瞳里深深的愧疚。

  我尽量在他眼前笑得可爱一点。“吃晚饭了吗?我去煮面给吃!”“丫头……”他的呼唤很嘶哑。“对不起!”我没有停留,跑出他的公寓。回到房间,我紧紧关上门,一滴眼泪掉下来,接着,一串一串……我蹲门前,脸埋在膝盖上,死死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我怕隔壁会听到……我猜到了这个结局,却没有猜到……它来的这么快担担面煮的有失水准,又咸又辣。。

  叶正宸不停地喝冷水,一杯接着一杯“面是不是有点咸?”我真的竭尽力想煮好,煮面时我尝过很多次。可我尝不出味道,舌头吃什么都是苦涩的他摇头,低头继续吃,大口大口地吃“不好吃就别吃了。”我去抢,他条件反射的一挡,我的手撞到了碗边,一大碗面撒得满桌都是,血红色的面汤肆意流淌,红的惨烈,有几滴流他满身……“对不起!”我仓惶失措,想快点去拿纸巾帮他擦擦,一不小心腿绊到了桌子,差点跌倒。

  我到底在干什么,脑子一团浆糊我明明想让自己表现的平静,不让他看出我的脆弱,偏偏我越焦躁越失态,手忙脚乱。叶正宸捉住我的手。“别这样。”我深深吸气,笑笑:“我没事,我很好……”他的手一点点收紧,捏得我骨头都要断了,我不争气的眼眶快要囚禁不住眼底的湿润。

  他说:“想哭就哭吧,别硬撑着。”“谁说我硬撑?!”我挣脱他,身体有些失衡,扶着椅子站稳。“我真的没事。”

  他看着我,深邃的眼洞穿一切的犀利在他的注视下,我再也撑不下去,不争气的眼眶,湿透了我忙低头,眼泪掉在桌上,像细密的雨水……\\“很晚了,我不打扰休息了。”我想逃离,不让他看到我的伤心,他却一把扯住我的手臂。

  “丫头,一切都会过去的。”“我知道。”我点头:“我知道……”可是现在心很疼,疼的受不了!我怎么办?!“要不打我,或者骂我。狠狠地骂!骂我祖宗十八代都行!”我笑了,摇摇头。“师兄,我该谢谢,至少没上完了我,再抛弃!”

  他说他没碰过秦雪,我当时不信,现在信了.可他还不如碰了追上了,勾起人家的感觉,再不屑一顾把人从云端推下悬崖,冷冰冰加上一句:我不想伤害!

  这算什么?!他正人君子?别人痴心妄想,自甘下贱?!我狠狠甩手,欲挣脱被他扯住的手臂,他却用力一拉,把我拉到他怀里。

  他的怀抱还是那么温暖。“丫头,我该拿怎么办……”他搂着我,很紧,紧得我肋骨要疼碎了。

  ……。我以为他会说点什么,挽留或者道歉,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抱了我很久。

  十三、忘情难

  我之前没和人爱过,当然更没分过手,我不知道别人分手要不要交代理由,也不知道别人分手是否需要表现出点留之情。

  但我敢肯定,别人分手的时候绝对不必来一个比爱期更深切,更紧密的拥抱。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在叶正宸长久的沉默中,感受到了一种爱——比过去更真实的爱。

  人要是倒霉,事事不顺。

  第二天,我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去研究室,发现我养的细菌集体阵亡了。

  副教授把我狠批了一顿,说我不够努力,让我以后多花点心思做研究,不要总想着打工赚钱。

  我满腹辛酸无处倾诉,只能一遍遍向他道歉,解释说,“这种细菌对环境要求太苛刻,比较难培植。”

  副教授更生气,声音震细胞培植室玻璃乱颤:“不会多查查资料!先了解一下这种菌类的习性!”。

  我当然查过,问题是关于这种细菌的资料太少,而且部是日文资料,以我目前的日语水平看得似懂非懂。

  “看不懂就问前辈,或者来找我讨论!”教授愤愤离去。

  空旷的房间里,除了漂浮的空气,别无他物。

  我对着空气发呆。

  这半年多,我不分昼夜、节假日在这里观察细菌繁殖,繁衍,细致地写着研究报告。可是,除了叶正宸,没有人看到我的付出,肯定我的努力。

  我忽然很想叶正宸,怀念起刚来的时候,我一边用叶正宸的袖子抹鼻涕,一边恶毒地骂着:“副教授就了不起?还不是个副的……岁数大了就快点回家抱孙子……就他这样的这辈子也当不上教授,退休得了……该死的日本鬼子!他们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他们的文化都是从我们唐朝学的,他们的国土被美国驻军,他们的文字都是汉字加英语,d,他们日本除了妓*女和a*v有什么啊?!我们不计前嫌,以为我们怕他们,以为我们忘了他们侵略过中国……做梦!卧薪尝胆他们懂不?中国在发展……等我们强大了,把他们这个破岛炸成平地!”

  我哭得涕泪横流,叶正宸反而笑出来。

  我可怜兮兮看他:“师兄,能不能有点同情心,想笑也忍着点。”

  他安慰地拍拍我的肩膀。“我没笑,让我想起以前的自己……像个愤青。”

  “是么?”我怎么一点没看出他像愤青?他才来日本两年,一言一行已经完和日本的文化相容了。。

  “我年轻时,信誓旦旦说:除非战争,我决不会踏上日本的土地!”

  “那为什么要来?难道和我一样,为了挽救中国的医学事业。”

  他笑得一点不给我面子,差点喘不过气。“傻丫头!”

  看他笑得很开心,那么帅,我决定不告诉他:这句对白是骗我老爸的。

  我其实是为了逃婚!

  笑够了,他告诉我:“我在日本人身上学到了一件事。”

  “什么事?”我好奇地眨着眼睛。

  “弯腰!”他说。“弯腰不代表恭敬,道歉不代表屈服……有些仇恨和委屈要记在心里,不要摆在脸上!”

  ……

  想起叶正宸,我的嘴角泛着微笑,眼泪却像瀑布一样宣泄而出,掉进培养细菌的器皿里……

  我蹲在地上,用膝盖抵住心口,空荡荡的房间回荡着无声的抽泣……

  哭得没了力气,我扶着桌子站起来,有点不稳,一只手扶住我的手臂。

  下一秒,一瓶冰可乐塞到我手心里。

  “哭很费体力,补充点能量吧。”叶正宸的声音轻飘飘的。

  我想擦眼泪已来不及了,于是尴尬地揉揉湿润的眼,说:“我养的细胞又死了,我哀悼他们一下,让它们走的安心。”

  “我知道,它们会想念的。”

  我僵硬地扯扯嘴角,挤出点笑意。“谢谢!”

  我独自走出细菌室,手心里握的可乐灌变了形,棕色的液体漫过手指……

  我把可乐倒掉,可乐罐丢进垃圾箱。

  这个时候,我需要的不是冰冷的可口可乐!。

  晚上,带着低落情绪去打工。

  九点多,我正望着黑夜发呆,店里来了一个日本人,三十几岁,穿着体面。

  “欢迎光临!”我礼貌地打招呼。

  没想到这日本人干的事让我彻底目瞪口呆,他居然要用一百日元买一本色*情杂志。

  “不卖!”我冷冷地拒绝。

  “拜托了!”他坚持要买。

  “笨蛋!色狼!”我日语不好,只会骂这两个词。“快点走!不然我报警了!”

  “请帮个忙,拜托了!”

  “变态!们日本人都是变态!”我气得口不择言:“没钱就别看色*情杂志,找个地方剖腹自杀算了!”

  他对着我傻笑,似乎很开心!

  日本话不会骂了,干脆改中国话,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我把这辈子会骂的中国话都骂了一遍。

  他死活赖着不肯走。

  我实在没办法,干脆自己贴钱让他把杂志拿走了。

  没想到,不到一个小时他又回来了,拿了另一本色*情杂志冲我继续傻笑。

  无人的黑夜,面对一个日本疯子,我有些害怕。一时着急,不由自主拿出手机拨通了叶正宸的手机号。

  “有事吗?”听见他冷漠的声音,我才记起昨天发生的事情……

  鼻子一酸,眼泪瀑布一样宣泄而出。

  “对不起!”我忍住哽咽声。“我打错了!”

  那个日本男人见我不理他,拿着杂志在我面前晃,嘴里咕哝着日语,我只听懂其中几句:“我喜欢……很好玩……这些钱够不够?哭了……”

  我刚想说话,手机那边挂断了。

  在这个陌生的国家,再没有人可以依靠。我咬咬牙,抢下疯子手中的杂志,狠狠砸他的头。“滚,这个笨蛋,流氓。再不滚,我要报警了!”

  他还是不走,捂着头到处乱跑,把货架上的东西撞乱七八糟……

  纠缠了好一阵,我正想打电话报警,突然门口一声巨响,一个黑影卷着强大的气流冲进来。

  我定定神,才看清来的人是盛怒中的叶正宸。

  所有的委屈都随着眼泪涌出来,一发不可收拾。“师兄,他……”

  没等我说完,叶正宸一把揪住日本疯子的衣服,把他拖了出去。我追出去时,正看见那个日本男人捂着关键部位,痛苦地在地上翻滚,惨叫

  ……

  叶正宸见我出来,犹豫一下,走过来,拿了张纸巾给我……

  “谢谢!”我接过来,擦擦脸上的泪。“怎么来了?”

  “……”他看向别处,白色的月光映射出他的隐忍和压抑。

  “算了,当我没问!”

  我走进便利店,关门之前,我看见他愤怒地转身,狠狠踹了一脚地上的疯子。然后,把疯子拖着丢进车里,开车走了。后来我听说,他找了个精神科的权威给疯子做了鉴定,直接把他丢进疯人院关起来。

  一样一样收拾好乱七八糟的货物,可我的心绪却越来越乱。我看得出他还在意我,难道……是他的父母没法接受我这样家世平凡的女孩儿,他才不得不和我分手,以免我在他身上浪费感情。

  如果真是这么可笑的原因,他根本没必要。

  毕竟,我从不奢望和他有未来……

  我相信分手还可以做朋友。

  假如心不再撕扯,假如没有从对方眼里读出刻意隐藏的情愫,没有从简短的对话中,感觉到对方有道不出口的难言之隐……

  所以,我和叶正宸不可能做朋友。

  避而不见是最好的方式。

  从那天后,除非教授找我,我尽量不去研究室,没课的时候泡图书馆,在那里上网,看书,或者写作业。为了更容易打发难以入眠的长夜,我向便利店的老板申请了两个班,六点到九点做便当,九点到十二点收银,李凯为了迁就我,改成六点到九点收银。当然,他迁就的背后有没有其他目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就这样,我每天一大早出门,晚上十二点多回公寓。我的公寓,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了烟火味。

  早上,我在校园的休息区喝杯热牛奶,午餐在食堂吃或者带便利店里过了赏味期限的食物吃,晚餐在店里吃我自己做的炸鸡或者套餐。

  即便如此,我总能与叶正宸在食堂,在种满樱花树的小路,或者在医学部门口不期而遇。

  我仍然笑着跟他打招呼。“师兄,这么巧啊!”

  他匆匆的脚步缓慢下来,疏离的浅笑:“很忙吗?最近都是凌晨才回来。”

  我每天回去,他都已经熄了灯,我以为他不知道。

  原来他还关心我,我心里又有点热了。“嗯,挺忙的。等不忙的时候,再请火锅。”

  “好……”长长的尾音。

  我想他一定和我一样,不确定这“不忙的时候”需要多久。

  没有多余的寒暄,我们擦肩而过……

  我笑得嘴角酸麻,初春在那一刻变成了晚秋,满目萧索。

  笑容还未收起,眼泪毫无预兆掉出来,我伸手抹干,加快脚步。脚步越来越快,快到跑起来,累的自己无力呼吸,更感觉不到心疼,只能靠在一株粗大的银杏树上艰难地喘着粗气。

  我对自己说:总会过去,总会过去的。

  当然,我也有想他的时候,特别想见他。

  每次控制不住自己,我就会去无菌试验室找他。

  他穿着白色的大褂,站在墙边拿着手机看,很认真,比做手术还要认真。

  “师兄。”我走进去,把为他做的鸡翅套餐放在桌上。“我在便利店做的,给尝尝!”

  他合上手机,握在手心里。

  “谢谢!”

  我没什么话说,礼貌地欠身,退出去。

  ……

  十四、激情烈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

  我以为没有他的日子会很难熬,事实上......日子照样过,只不过回家的路变得漫长,疲惫。

  新学期初始,许多留学生离开,陆陆续续又有新人搬来。

  叶正宸的楼上搬来了一个年轻女孩儿,尖尖的瓜子脸,清雅秀美,说话时总噙着让人舒服的淡笑。。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午夜,我刚从便利店回来,在电梯口遇到抱着电脑笔记本的她。她梳着黑色的长发束起来,牛仔裤,白色的t恤,一身清爽,站在我电梯口笑吟吟看着我,客气地打招呼。“hello!”。

  日韩的女孩儿大都不爱穿牛仔裤,因为没有她这样漂亮的长腿,穿不出牛仔裤的性感与媚惑。

  我试探着问:“中国人?”。

  她点头。“好,我叫白凌凌,昨天刚搬来的。”

  “我叫薄冰,住322,呢?”。

  “421。”叶正宸的楼上,我隐隐为这位美女担忧,挺想提醒她一下要注意楼下的色狼,为了不引起误会,忍住了。。

  我和白凌凌的性格挺合拍,没多久就混熟了,得知她寝室网络不通,每天都要在自习室上网上到深夜,我就把叶正宸的账号和密码告诉她,反正都是小日本的资源,不用帮他们节省。

  一个雨天,刚好是假日,我约了白凌凌去京都岚山看樱花。。

  微微细雨里,岚山一片樱花飞舞,早已不是去年满目繁华的深秋——漫山遍野的红叶。

  她望着远方,一滴泪悄然从白皙的脸庞滑落。

  我静静伫立,恍然看见去年的自己。

  去年深秋,我独自一人来到岚山,寂寞的大堰川缓缓流过,彷徨的渡月桥头,我顾影自怜。

  突然,照相机的快门声惊扰了我,我顺着声音看去,见手中拿着相机的叶正宸站在桥栏边。

  “师兄?怎么在这儿?”

  “当然是风景。”他看看我潮湿的眼睛:“看上去心情不好。”

  “嗯,刚来这里不习惯,有点想家。”

  “想家……”他很自然地牵住我的手快步走向桥尾。“我带去看看咱们总理题词的石碑。看完之后,心情一定会很好。”

  他的手温暖有力,让人不由自主地依赖。

  跟着他走过竹林,走过山路,我的心情真的好了,有种回家的感觉。落无心《洞房花烛隔壁》@、

  ……

  走得累了,我们找了块草坪,坐在草坪上吃我带的午饭。

  一片枫叶落在我头上,他倾身过来为我摘下去。

  后来,我把那片红叶夹在书里,长久的珍藏……

  那晚他还请我吃回转寿司。回转寿司是一种半自助的用餐方式,一盘一盘的寿司从客人面前绕过去,每盘100日元,用餐完毕服务生会按照盘子的数量结账。我第一次吃,看什么都好奇,见什么都拿来尝尝,不喜欢的都丢给叶正宸,他毫无怨言帮我解决那些让人作呕的生鱼片……

  这些清晰的回忆终于让我明白:早在上一次京都之行,叶正宸便已经在我心里的某一个角落驻足。。

  是我不愿承认!不敢承认!。

  ……

  “在想什么?”白凌凌问我。

  “想起一个朋友。”

  “男朋友?”聪慧的她一眼看穿。

  “嗯,已经分手了。”

  “对不起!”。

  “没事!”我牵起她的手,快步走向桥尾:“走吧,带去看看咱们总理题词的石碑!”

  。

  ……。

  雨下了整整一天,我从京都回来直接去便利店接班。和往常一样,我把做好的便当分类摆在柜台里。。

  趁着没有客人。李凯问我:“小冰,明天有空吗?”。

  “明天?想我给替班么?”我不自觉瞄了一眼日历,明天是叶正宸的生日,我正在考虑要不要请假。

  “不是!”李凯说。“冯哥说明天是叶正宸的生日,大家想请他吃饭,唱卡拉ok,为他庆祝生日。”。

  “哦。”

  “要不要参加?”

  “我明天有晚班。”上一次他当着大家的面弄得那么暧昧,现在我们的关系弄成这样,怎么再同桌吃饭?还是不要露面给人家当笑料的好。

  “小冰,和叶正宸……”

  不等李凯说完,我打断他:“小李,吃饭没?”

  “还没有。”

  “想吃什么便当?我给做。”

  他也不跟我客气。“炸鸡*吧,辣味的。”

  “好!”我躲进里间,做了好久,炸糊了好几块鸡翅,鸡翅便当才做好。

  我端去给他,盖子一打开,便利店里浓香四溢。“坐那边吃吧,我帮招呼客人。”

  “谢谢!”他接过便当,在柜台上刷了一下,付了款,坐到便利店角落的位置。

  ……

  门推开,清脆的铃声响起。。

  我一边鞠躬,一边用日语打招呼。。

  “欢迎……”停了一秒,我僵硬地站直,才说出后面的词。“光临。”。

  叶正宸走进来,没有笑意的脸上浸透着夜的凉薄,墨色的眼瞳落在我身上,看不透的深邃。

  我悄悄握紧双拳,换上职业的微笑,用中文问。“需要点什么?”

  他站在我对面,看看手上的表,环顾周围……

  最后,他看见李凯正吃着的便当。“那个,还有吗?”

  “对不起,今天没有。”我说:“赶时间吗?我再做一份给……”

  “不用了,随便给我拿一份就行。”

  我从柜台里拿了一盒,又跑去拿了两罐他平时最喜欢的咖啡啤酒,和便当一起装在购物袋里,双手递给他。见他拿钱包,笑着说:“不用付钱了,我请客!”

  他微怔,恍惚中伸手,指尖不经意划过我的手背,我的手一颤,同时我也明显感觉到他的手指微颤……

  我抬起,视线与他交汇,灵犀之间,有些东西从未改变……

  他清了清嗓子,又看了一眼手表。“什么时候下班?”

  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总在看表。“十二点。”

  “哦!”

  ……

  那天,他的车停在便利店门外,停了很久。

  我除了招呼客人,所有的时间焦急地盼着时间快点过去,我知道,他在等我。

  深夜,我从便利店走出来,雨下大了,我撑开伞,走进雨里。

  白色的花瓣,被雨水打落,砸在我的雨伞上,凌乱……

  恰如我的心绪。

  我垂首绕开他的车,拖着疲惫的双腿向公寓走。

  车门打开,叶正宸从车上走下来。

  我一遍遍提醒自己不要过去,双脚还是不争气地走向他。

  “又路过么?”我冷淡地问。

  “嗯。”他打开车门:“上车吧。”。

  “谢谢!不必了。”我转身走向人行道的方向,狂乱的风吹得雨伞在飘摇。

  “丫头……”他追过来,拉住我的手腕,我手一痛,雨伞掉在地上。。

  幸好有雨,他看不见我的眼泪。。、

  “上车!”

  “我不上!”

  “这么晚,又下着大雨,一个人太危险。”

  “今天能接我,以后也能吗?不能的话,今天就不要管我……”

  见我态度坚决,他干脆拖着我,把我拉到车门前,推进车里。

  “到底想干什么?”我有点火了。“既然跟我分手,就别装作关心我!忘了和我说过的话,忘了当初怎么对秦雪?!”

  “跟她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一见他又沉默,我更生气。“说话啊!!!有什么话不能说清楚?!”

  “以为我不想说?!”他用力砸了一下方向盘,响起刺耳的喇叭声。“我是不想骗!”

  我直接开门下车,被他用双手从背后搂住腰,抱回来。

  “放手!”。

  我越挣扎,他搂得越紧,强健的手臂把我按在真皮座椅上,双手捏着我的手腕。

  被雨水淋透的衣服贴在身上,挡不住他深深注视的眼光。

  我被他的眼光吓得瑟缩了一下。“放手,再不放手,我告非礼!”。

  突然,他吻了下来。

  这一吻,注定了压抑的感情一发不可收拾,注定了理智的沉沦,注定了要把上一次没有做完的事情做完!

  叶正宸的吻比暴风骤雨更猛烈,似乎压抑已久的渴望突然找到宣泄口,如洪水决堤,烈焰迸发。

  我用尽了力反抗,可他的力气太大,我的挣扎除了让手腕更疼,别无他用。

  大雨和黑夜模糊了他俊朗的轮廓,可他的眼神我一生都不会忘,流转着渴望与绝望……

  是的,绝望!

  我认识的叶正宸一向不优柔寡断,更不是个轻言放弃的男人,他会果断地结束我们之间的感情,一定有他的情非得已。

  所以他才会告诉我:他不想伤害我,他不想欺骗我。

  所以分手那天,他留给我一个最深情的拥抱,告诉我一切都会过去;他听到日本疯子骚扰我,不及五分钟就赶来;我想,他站在无菌试验室认真看的……正是我发给他的短信。

  今晚,他来接我,可能并没有其他意思。

  他也和我一样,想要退回到好朋友的位置上,能再像过去那样站在各自的阳台上侃侃而谈,一起吃一碗担担面。

  可惜,我们再回不到过去……

  干柴和烈火放在一起,迟早要燃烧!

  尤其在这样风雨交加的夜晚!

  叶正宸抱着我,身上散出淡淡的咖啡啤酒味儿,记忆中难忘的味道。心底某处一软,我闭上眼睛,松开紧咬的牙。

  舌尖一刹那的碰触,他更加狂野的索求,好像今天就是世界末日,他没有了明天……

  多日的思念被他搅得天翻地覆,我忘了自己身在何处,控制不住伸出双手,慢慢缠上他的颈项,手指轻轻插*进他的发丝。

  天地间,只剩下雨滴凌乱的敲打声。

  我的意识部被他的炽热占据,体内缕缕热流随着血流攀升。

  感情走到这一步,我不想考虑明天。只要我眼前的男人是叶正宸,只要他爱着我,我也爱着他,这就足够了!

  我回吻着他,迎合着他的激情。

  唇舌纠缠的时候,身体也在纠缠。

  我的迎合更让他难以自持,滚烫的掌心伸到我胸前,覆在那一片柔软上。身上的凉气和他的滚烫相遇,我禁不住身一颤,搂着他的手臂不自觉收紧。

  他咄咄逼人的强势,充满男性气息的身体,还有明显亢*奋的反应,令我身发软,每一根神经都因兴奋而跳跃。

  他的试探,他的探索,他的占有。

  我都没有拒绝。

  ……

  疾雨,帘幕一样倾泻,折射着近处的灯光,如烟似雾。

  飘摇的樱花树,荡漾在半空中,浮如流云。

  我被黑夜蛊惑了,麻痹的大脑一时间冒出个念头,我想把第一次给他,不要结果,也不要承诺,只求年轻的身体如樱花一样在他面前绽放,让最短暂激情,刻在我的身上,刻在他的记忆里,至少,我不会成为他的过眼云烟,了无痕迹……

  把自己的第一次给最爱的男人,我也没有遗憾……。

  后来想想,当时实在傻的可笑!

  可能爱过的人,总有那么一次的痴傻!

  叶正宸解开我的衣扣,手绕道我背后,解开文胸的扣子,温暖的空气闯入,之后,换成了他的手指。狭小的空间,弥漫着燥热,我透过不气,极力的喘息……

  温润的唇舌在我的肌肤上游走,火苗随之燃烧。。

  我一点点融化……。

  不知他按了什么按钮,我的身体一沉,人随着缓缓下降的座椅靠背躺了下去。之后,他欺身过来,压在我的身上……

  我的手顺着他的衬衫探进去,他的肌肤比我想得光滑,温暖,弹性十足。

  上衣一点一点滑落肩膀……。

  我仰起头,听见皮带钢扣叮叮当当的清脆。。

  天窗外。

  方寸之间的天空,好美!我看见点点星辰,飘飘摇摇……。

  雨夜怎么会有星星?。

  可我确实看到了,很亮!很亮!

  褪下我身上最后的遮挡,他用手肘托起我的一条腿,若即若离地爱抚与轻吻。

  飘摇的樱花树,飞落的花瓣……

  这就是樱花的宿命,最唯美的结束……。

  突然,滚烫如岩的硬物势如破竹,陡然冲进我的身体……。

  没有什么能够阻拦……。

  十五、烟火燃

  深切的痛楚遍及身,刮过最敏感的神经。

  我痛得身僵直,咬紧嘴唇,咽下痛苦的呻吟。

  眼泪从眼角坠落,眼泪和雨水最大的区别在于眼泪是滚烫的。

  他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或许他觉得一个长得还不错的女孩儿,即使不随便,也该交过男朋友。二十三岁仍是处*女,他可能没经历过。

  “放心,我不会让负责的。”我有几分赌气,语气冰冷:“我自己愿意……”

  几秒钟的失神,叶正宸的眸光倏然坚如磐石,似乎在短短的几秒,他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他深吸了口气,长长地呼出来。以指尖拭去眼泪,抚摸着我额前被雨水打湿的刘海,小心翼翼地触摸,充满怜爱。“很疼吗?”

  我最抵抗不了他的温柔,尤其在我身体毫无间隙的时候。

  “还要继续吗?”

  做到这一步,问我要不要继续。

  我差点气结。

  “我是说,要不要换个舒服的场地?”

  我摇头。

  我喜欢这里,雨丝,落花,摇晃的空间,防止窥视的玻璃窗,是个张扬激情的好场所……

  “放松点,把手给我。”他轻声说。

  我把手伸到他的手心,让他握紧,抵在座椅上。

  他调整了一下我的姿势,慢慢抽出,缓慢的进出。待我适应了他的节奏,身放松下来,他才真正地继续……

  难怪有那么多人痴迷,那个过程真的很美。

  尤其,配上他明知道答案又让人无法回答的问题。

  五分钟后,他问:“还疼吗?”

  “……”已经不疼了,但有种酥麻比疼痛更难以承受。

  ……

  十分钟后,他问:“太深了?”

  “……”很深,深得抵入我心底的柔软。

  二十分钟后。“是不是太快了?”

  “……”是快,快乐的快!

  三十分钟后。

  “喜欢这个姿势吗?”

  他问这个问题时,正躺在座椅上,把我放在他身上。我摇头,羞得无地自容。

  摇晃的天地,他扶着我的腰,享受着我迷离的表情。“可我喜欢!”

  “……”

  ……

  “知道么,现在的……太美了。”

  我的眼前,光华流转,落樱缤纷……

  潮汐般的快乐铺天盖地,一浪高过一浪,难以自拔……

  算不清多久以后。

  “知道‘披衣带水欲何求’的下一句是什么?”

  “……”还有下一句吗?

  “情涟丝漪任君游……”友情提示:对于古汉语没有研究的亲,可以考虑问问无所不知的百度大妈。

  “……”

  这男人!要比无耻,这世上无人能及!

  可我偏就喜欢他!

  一片宁谧的世界,仅剩我们的沉重喘息声。

  一切结束的时候,与我十指紧扣,濡湿的掌心相抵。“丫头,对不起!”

  “不用道歉,又没强迫我!”

  我不后悔把自己交给他,当时不后悔,后来也没后悔过。

  “对不起……我不该放弃。”他双手扶着我的肩,把我抱在怀里,让我的脸埋在他肩窝处。“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该提出分手。就算要分手,也该由先说……”

  他这话有很多层意思,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其中包括他想复合。

  “已经过去了。”我叹了口气。

  “能原谅我吗?”

  “不能!”他说分手就分手,他说复合就复合,我多没面子!

  不过,面子再重要,也不如自己的幸福重要,我犹豫一下,话锋一转。“除非……跟我解释清楚,我看看有没有原谅的理由。”

  “有些话我确实不能说。”他的表情相当为难,思索了很久,才开口。“我只能告诉:在日本这五年,我没有自由……我所做的一切都要受别人摆布。”

  “谁?爸爸?”

  “可以这么说。”

  “必须听他的吗?”

  “必须!”他的口吻非常坚决,这个事实毋庸置疑。

  “为什么?”

  他叹了口气,说:“以后我再告诉。”

  他一直没告诉我原因,很多年后我仍想不通,是什么样的胁迫能剥夺一个男人的自由,能让叶正宸甘心受人摆布。

  我又问:“他让和我分手吗?”

  “可以这么理解。”他的答案有些含糊。

  “那还要和我在一起?”。

  他笑了,又换上漫不经心的语调:“大不了粉身碎骨,万劫不复!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呀,活着也是个色……鬼……唔……”

  他吻住我,用极尽缠绵的吻攻陷我最后的抵抗。

  好吧!

  就为他一句:“大不了粉身碎骨,万劫不复”的豪言壮语,我原谅他这一次!

  结束了抵死缠绵的热吻,他问我:“丫头,饿不饿?”

  总算问了个有人性的问题。

  “我饿死了!”我都没吃晚饭,刚刚运动那么激烈,能不饿么!

  “想吃什么,我带去。”

  “想吃什么?”

  他满脸期盼地看着我。“我想吃煮的面!”

  经他一提,我也有点怀念热辣辣的担担面。

  “好!”

  他帮我整理好衣物,处理好一片狼藉,我们回家了……

  我的公寓重新燃起了烟火味!

  食物烟火浓香还未散尽,我的房间又多了点沐浴乳的玫瑰香……

  我穿着保守的睡衣睡裤走出浴室,叶正宸仍坐在电脑前专心致志修改着他的病例报告,浓密的睫毛低垂,半遮住因思索而深邃无际的黑眸。

  他已经回去洗了澡,换了件质地柔软的棉质衬衫和休闲裤。这时的他一身闲适,半湿的头发光泽流转,领口微微敞开,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让我不禁想起他手臂光滑的触感……

  见他没有离开的打算,我红着脸走过去,委婉地提醒他。“这么晚了,还在忙啊?”

  他的眼睛还盯着屏幕,自然而然说。“我很快写完,睡吧。”

  “那呢?”我的意思是我要睡了,是不是也该回自己家了。

  他闻言,关了电脑上的病例报告。

  我正暗自赞赏他的识时务,没成想他来了一句:“我陪!”

  我囧了!

  虽说刚刚结束了一场让人血脉喷张的激情戏,可我还是有点没适应这种角色的突然转变。

  “不用了。”我的手指暗暗搅着睡衣的衣襟,小声说。

  “哦。”他点点头。“那陪我好了。”

  “……”

  “对了!”他从桌上拿起一个白色的盒子,在我面前小心翼翼打开,小心翼翼问:“喜欢吗?”

  纯白色的手表如海鸥般圣洁,白色的表盘薄如蝉翼,纯钢表链嵌着晶莹剔透的白瓷,扣环处刻着一个字:宸。

  我惊喜地取出来,指尖拂过手表的海鸥标志和镌刻的名字,真美!

  这才是我梦想中送给爱人的表。

  手表扣在我的手腕上,他的唇浅吻着我的眉心,渐渐移到我的脸侧。

  ……

  灯熄了,薄被盖在我们身上。

  他从我的背后抱住我,轻声问:“丫头,睡觉时喜欢穿着衣服吗?”

  “嗯!”我以前没这个习惯,自从那天他用三秒钟翻过阳台,我便养成了这个习惯。“隔壁住了个色狼,穿着衣服睡觉比较有安感。”

  “安感。”他在我耳边轻吟,手指顺着衣襟探了进去。“我让知道什么叫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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