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往昔
有关这座行宫的特殊性，不止只有冷幻依一人知道。或者可以说，除季牧风之外，之前在场的人都知道。然而，即使心知肚明，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因为大家都明白，过往种种，如今皆是段文彧的禁忌。
估计只有冷幻依才会大胆去触碰这份禁忌，只因她实在放不下心。
“我怎么会怪你多管闲事呢？”段文彧握住女子的柔荑，感受着对方手上因常年练剑而形成的一层薄茧，看着对方满是担忧的清丽容颜，突然间，感到无比庆幸。
能遇到这个女子，真是太好了。
没有因为过去而疏远她，真是太好了。
“我只是有些感慨，没想到，在目标达成之前，我竟能重新回到这里。”再次把视线转向庭院，段文彧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目光飘忽不定，语气中也有着少见的怅然。但很快，还没等冷幻依出声，他又立马开口，说了句看起来没头没尾的话：“倒是你，我很意外你竟然知道这座行宫的事。”
“我会知道让你很惊讶吗？”
“多少有一些吧，毕竟你很小就离开了将军府，不知道才是正常的。”彼时他们都还是孩子，别说冷幻依，就算段文彧自己也不过十岁的年纪，有关上辈人之间的种种，若非和自身息息相关，又怎么可能了解其中内情。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凡事也有例外。”
“怎么讲？”闻言，段文彧既疑惑又饶有兴趣地望向她，问道。
“呃……”谁知，这时冷幻依却语塞了。
不是不能说，只是不知该怎么说。
事实上，在她成为千影阁正式的杀手后，随着能力的不断增加，执行任务也越发游刃有余，这便意味着，她渐渐有了空闲的时间可以做自己的事，当然，那个时候的她心无旁骛，并没什么需要特别处理的私事，所以大部分空出来的时间还是被她用来练功了，于是她的武功也就越来越好，但即便如此，仍有让她比较在意的人和事，曾使她特意拿出了部分的精力来关注。
想也知道，这里所指的“人”不是冷缮，而是此刻正坐在她身旁的段文彧。
没错，差不多两年前，冷幻依曾暗中调查过段文彧，包括他的近况，包括他和段文卿在皇室的处境，也包括他母妃的种种过去。这么做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只是冷幻依心里一直放不下当年的事，尽管她自己也是受害者，却始终觉得亏欠了这个男子，于是便想多知道一些关于对方的事。虽然冷幻依自己也明白，这样的行为其实没什么意义，因为她改变不了任何结果，然而就算清楚这个道理，她还是任性了一次。调查的结果不出她所料，段文彧的人生果然彻底被颠覆，那个时候她并不清楚段文彧的自闭是伪装的，心中的内疚感不由加深。偏偏这样的情绪还无法发泄，致使曾经有一段时间，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冰冷气息，令人退避三舍。
总而言之，正是由于两年前她那看似毫无疑义的举动，才让她意外得知了很多事，其中就包括了这座行宫的往昔。
回过头来，再想起当时的行为，冷幻依总是忍不住感叹，一切似乎都是冥冥之中的注定，注定她会和这个男子有更深的接触，注定她会把心输给对方，所以她那时候才会鬼使神差地私下去了解有关对方的一切。
可是这样的因由，她该怎样告诉段文彧呢？告诉他自己曾偷偷关注过他？
怎么想，都不太妥当吧？
“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冷幻依的欲言又止本来就会引起旁人更大的兴趣，何况不过瞬间的功夫，段文彧就从冷幻依脸上看到了许多一闪而过的情绪，有纠结，有不安，甚至还有难为情。说真的，自相识以来，这样的冷幻依他还真没见过，这让他更想知道其中内情了。这种心情甚至转移了他原本的注意力，让他不再像刚刚那样深陷回忆。
而冷幻依也因段文彧的声音回过神来，望着段文彧那满是探究的目光，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算了，以这个男人精明的程度，还是老实交代吧。
“其实……”片刻后，冷幻依用最简洁的话语说完了其中缘由，然后有些忐忑地看向对方，“我私下调查你，不会让你不开心吧？”
但这个问题却没有立刻得到回应。
段文彧怔怔地望着身旁的女子，向来精明的大脑竟好似不会思考了一般，让他找不出语言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他只知道那是一种很复杂的心情，说不清究竟是什么感觉。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丝毫没有感到“不高兴”。
段文彧的沉默令本就略感不安的冷幻依鲜有的不知所措了起来，只好轻唤着对方，“彧，你不会真生气了吧？”
一向性格冷然到几乎没什么表情的女子，此刻脸上却出现了紧张和不安，这番景象看在段文彧眼中，不知怎么就完全扫除了他心中先前的阴霾，那些因往昔回忆而产生的不快，就这样奇迹般的消失不见了。
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段文彧依旧没有说话，却一把将身边的女子拉进了怀中，紧紧拥住。
这突如其来的发展让冷幻依诧异了一下，不过也安心了不少。尽管她仍把握不住段文彧的想法，不过起码可以确定，自己的行为并没有惹他生气。思及此，她忍不住在心中自我调侃，没想到她也有这般患得患失的一天。
就这样，男子静静地紧拥着女子，女子也放松自己靠在男子的怀里，在这萧瑟的庭院中，二人相互依偎着，谁也没有立刻开口说什么。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段文彧的声音才缓缓在女子头顶响起：“我怎么会生气呢？相反，我很开心。”
是的，很开心。他想了半天，觉得似乎也只能用开心来形容现在的心情了，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一种混杂着愉悦的满足感。这种情绪萦绕在他的心头，令他异常兴奋。这是很陌生的感觉，所以他才会在最开始时有些茫然，不知该如何应对这般心情，然而这份茫然，在看到女子神色中那小心翼翼的希冀时，顿时转变为了肯定。
微妙的情绪转变令他再也无法否认，这个如今可以轻松对他产生影响的女子，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分开时会思念，在一起时则希望时间过得慢一些，情绪会因对方而大起大落，任何与对方有关的事都会被特意放在心上……从青木山庄两人第一次见面开始，短短半年，这个女子对他而言变得越来越重要，早已不能和过去同日而语。如果说在临江重逢时他还不能确定究竟该把对方放在怎样的位置，还以“过往”为借口犹豫不决，那么今时今日，他已经完全不会再踌躇不定了。
他很确定，自己希望这个女子能陪在身边，不是一时，而是一世。
“依依，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未来的人生，我想和你携手度过。
后面那句话，段文彧没有说出来，因为他想等眼前的混乱彻底结束后再向女子表明心迹，正式做出关于将来的承诺。但他却不会想到，这一刻没有说出心里话的后果，是令他们二人无端经历了许多波折。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此时此刻，男子坚定却温柔的声音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让原本还有些心怀不解的冷幻依忽然就放松了身心，不自觉地又往对方怀里靠近了些，感受着对方有力的心跳，内心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而女子的行为在段文彧看来，则是无言认同了他刚刚的话，于是，心情大好的他，更加拥紧了怀中的人儿，仿若珍宝。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此情此景，即便在这寒风冷冽的冷冬，也四溢着奇异的温暖。
……
关于这座行宫和段文彧的关系，说起来，其实一点也不复杂。
行宫建于成元五年，实际上，建好的时候已经成元六年了，而在最初建好的第一年，也正是成元帝来行宫来得最勤的一年。至于原因嘛，说直白一些，就是古往今来最常见的一个理由。
英雄难过美人关。
成元帝段清渊，在成元五年的初秋，遇到了一个名叫“闵柔”的江南女子，至此之后，帝王的三千后宫便如同虚设，段清渊将自己毕生的柔情，都给了闵柔一个人。
闵柔出身于江南的书香世家，知书达理，温柔聪慧，虽然相貌只能算清秀，与段清渊后宫中许多绝色美女相比要逊色许多，但她身上浑然天成的大气婉约，令她多了份与众不同的特别气质。总之，意外相遇后，段清渊便对其一见倾心，无法自拔。
身为皇帝，段清渊想得到一个女人还是很容易的。问题是，闵柔只是一个民间女子，要将她接进宫首先得费一番功夫，而没有背景的女子要在后宫立足也并不容易，所以，段清渊知道他必须做好一切安排才能把闵柔接进宫。但这安排的过程不算简单，要花一段时间才行，于是为了能经常和佳人见面，段清渊以建行宫为由，在京城近郊某处圈了一块地方，建了一座小巧精致的庄园，将此作为闵柔进宫前的住所。自然，段清渊本人也是三天两头到那里小住，和佳人相汇。
这便是这座行宫的由来。同时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成元帝会在离皇宫这么近的地方专门建一座行宫。
一年后，在成元七年的春天，闵柔正式进宫，赐封妃位，封号“柔”。
是的，这个闵柔正是后来独宠后宫的皇贵妃闵氏，她是成元帝在位期间唯一被册封的一位皇贵妃，也是段文彧和段文卿的亲生母亲。
闵柔进宫后，由于段清渊提前安排好了一切，加上又得帝圣宠，所以还算在后宫站稳了脚跟，并没有遇到多少难题。何况段清渊真的对她特别好，作为一个帝王，能做到这种地步简直不可思议，让闵柔时常感觉置身梦境。
于是，闵柔便这样在皇宫展开了她的新生活。
同其他后宫妃子相比，闵柔是非常幸运的，段清渊不仅对她极为宠爱，更是在各个方面都细心为她考量，比如，为了不让闵柔感到无聊，会经常带她出宫走一走，而他们最常去的地方便是近郊的行宫，毕竟那里最初就是为了闵柔而建的。后来，那里甚至成了段清渊和闵柔的第二个住所，在段文彧和段文卿出生后，两人还会带着孩子一起过去，温馨的画面，时常令一旁伺候的宫女既羡慕又动容。
相较规矩繁多的皇宫，行宫确实要自由不少，因此也让段文彧和段文卿的童年多了许多本不属于皇室子孙的快乐。对年长的段文彧来说，尤是如此。只是好景不长，在成元帝驾崩，闵柔被逼殉葬后，段文彧和段文卿彻底告别了原本的生活，当然也就再也没有来过这座行宫。
可想而知，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突然被段文宵叫来这里，段文彧内心又怎么可能平静呢？他能在众人面前表现得若无其事，已是非常厉害了。
不过，虽然会感慨，会因往昔陷入回忆，可他不会沉溺过去。他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管发生什么事，他的决心都不会受到影响，他一定会成功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为逝者讨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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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只有冷幻依才会大胆去触碰这份禁忌，只因她实在放不下心。
“我怎么会怪你多管闲事呢？”段文彧握住女子的柔荑，感受着对方手上因常年练剑而形成的一层薄茧，看着对方满是担忧的清丽容颜，突然间，感到无比庆幸。
能遇到这个女子，真是太好了。
没有因为过去而疏远她，真是太好了。
“我只是有些感慨，没想到，在目标达成之前，我竟能重新回到这里。”再次把视线转向庭院，段文彧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目光飘忽不定，语气中也有着少见的怅然。但很快，还没等冷幻依出声，他又立马开口，说了句看起来没头没尾的话：“倒是你，我很意外你竟然知道这座行宫的事。”
“我会知道让你很惊讶吗？”
“多少有一些吧，毕竟你很小就离开了将军府，不知道才是正常的。”彼时他们都还是孩子，别说冷幻依，就算段文彧自己也不过十岁的年纪，有关上辈人之间的种种，若非和自身息息相关，又怎么可能了解其中内情。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凡事也有例外。”
“怎么讲？”闻言，段文彧既疑惑又饶有兴趣地望向她，问道。
“呃……”谁知，这时冷幻依却语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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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在她成为千影阁正式的杀手后，随着能力的不断增加，执行任务也越发游刃有余，这便意味着，她渐渐有了空闲的时间可以做自己的事，当然，那个时候的她心无旁骛，并没什么需要特别处理的私事，所以大部分空出来的时间还是被她用来练功了，于是她的武功也就越来越好，但即便如此，仍有让她比较在意的人和事，曾使她特意拿出了部分的精力来关注。
想也知道，这里所指的“人”不是冷缮，而是此刻正坐在她身旁的段文彧。
没错，差不多两年前，冷幻依曾暗中调查过段文彧，包括他的近况，包括他和段文卿在皇室的处境，也包括他母妃的种种过去。这么做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只是冷幻依心里一直放不下当年的事，尽管她自己也是受害者，却始终觉得亏欠了这个男子，于是便想多知道一些关于对方的事。虽然冷幻依自己也明白，这样的行为其实没什么意义，因为她改变不了任何结果，然而就算清楚这个道理，她还是任性了一次。调查的结果不出她所料，段文彧的人生果然彻底被颠覆，那个时候她并不清楚段文彧的自闭是伪装的，心中的内疚感不由加深。偏偏这样的情绪还无法发泄，致使曾经有一段时间，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冰冷气息，令人退避三舍。
总而言之，正是由于两年前她那看似毫无疑义的举动，才让她意外得知了很多事，其中就包括了这座行宫的往昔。
回过头来，再想起当时的行为，冷幻依总是忍不住感叹，一切似乎都是冥冥之中的注定，注定她会和这个男子有更深的接触，注定她会把心输给对方，所以她那时候才会鬼使神差地私下去了解有关对方的一切。
可是这样的因由，她该怎样告诉段文彧呢？告诉他自己曾偷偷关注过他？
怎么想，都不太妥当吧？
“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冷幻依的欲言又止本来就会引起旁人更大的兴趣，何况不过瞬间的功夫，段文彧就从冷幻依脸上看到了许多一闪而过的情绪，有纠结，有不安，甚至还有难为情。说真的，自相识以来，这样的冷幻依他还真没见过，这让他更想知道其中内情了。这种心情甚至转移了他原本的注意力，让他不再像刚刚那样深陷回忆。
而冷幻依也因段文彧的声音回过神来，望着段文彧那满是探究的目光，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算了，以这个男人精明的程度，还是老实交代吧。
“其实……”片刻后，冷幻依用最简洁的话语说完了其中缘由，然后有些忐忑地看向对方，“我私下调查你，不会让你不开心吧？”
但这个问题却没有立刻得到回应。
段文彧怔怔地望着身旁的女子，向来精明的大脑竟好似不会思考了一般，让他找不出语言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他只知道那是一种很复杂的心情，说不清究竟是什么感觉。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丝毫没有感到“不高兴”。
段文彧的沉默令本就略感不安的冷幻依鲜有的不知所措了起来，只好轻唤着对方，“彧，你不会真生气了吧？”
一向性格冷然到几乎没什么表情的女子，此刻脸上却出现了紧张和不安，这番景象看在段文彧眼中，不知怎么就完全扫除了他心中先前的阴霾，那些因往昔回忆而产生的不快，就这样奇迹般的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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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很开心。他想了半天，觉得似乎也只能用开心来形容现在的心情了，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一种混杂着愉悦的满足感。这种情绪萦绕在他的心头，令他异常兴奋。这是很陌生的感觉，所以他才会在最开始时有些茫然，不知该如何应对这般心情，然而这份茫然，在看到女子神色中那小心翼翼的希冀时，顿时转变为了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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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确定，自己希望这个女子能陪在身边，不是一时，而是一世。
“依依，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未来的人生，我想和你携手度过。
后面那句话，段文彧没有说出来，因为他想等眼前的混乱彻底结束后再向女子表明心迹，正式做出关于将来的承诺。但他却不会想到，这一刻没有说出心里话的后果，是令他们二人无端经历了许多波折。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此时此刻，男子坚定却温柔的声音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让原本还有些心怀不解的冷幻依忽然就放松了身心，不自觉地又往对方怀里靠近了些，感受着对方有力的心跳，内心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而女子的行为在段文彧看来，则是无言认同了他刚刚的话，于是，心情大好的他，更加拥紧了怀中的人儿，仿若珍宝。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此情此景，即便在这寒风冷冽的冷冬，也四溢着奇异的温暖。
……
关于这座行宫和段文彧的关系，说起来，其实一点也不复杂。
行宫建于成元五年，实际上，建好的时候已经成元六年了，而在最初建好的第一年，也正是成元帝来行宫来得最勤的一年。至于原因嘛，说直白一些，就是古往今来最常见的一个理由。
英雄难过美人关。
成元帝段清渊，在成元五年的初秋，遇到了一个名叫“闵柔”的江南女子，至此之后，帝王的三千后宫便如同虚设，段清渊将自己毕生的柔情，都给了闵柔一个人。
闵柔出身于江南的书香世家，知书达理，温柔聪慧，虽然相貌只能算清秀，与段清渊后宫中许多绝色美女相比要逊色许多，但她身上浑然天成的大气婉约，令她多了份与众不同的特别气质。总之，意外相遇后，段清渊便对其一见倾心，无法自拔。
身为皇帝，段清渊想得到一个女人还是很容易的。问题是，闵柔只是一个民间女子，要将她接进宫首先得费一番功夫，而没有背景的女子要在后宫立足也并不容易，所以，段清渊知道他必须做好一切安排才能把闵柔接进宫。但这安排的过程不算简单，要花一段时间才行，于是为了能经常和佳人见面，段清渊以建行宫为由，在京城近郊某处圈了一块地方，建了一座小巧精致的庄园，将此作为闵柔进宫前的住所。自然，段清渊本人也是三天两头到那里小住，和佳人相汇。
这便是这座行宫的由来。同时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成元帝会在离皇宫这么近的地方专门建一座行宫。
一年后，在成元七年的春天，闵柔正式进宫，赐封妃位，封号“柔”。
是的，这个闵柔正是后来独宠后宫的皇贵妃闵氏，她是成元帝在位期间唯一被册封的一位皇贵妃，也是段文彧和段文卿的亲生母亲。
闵柔进宫后，由于段清渊提前安排好了一切，加上又得帝圣宠，所以还算在后宫站稳了脚跟，并没有遇到多少难题。何况段清渊真的对她特别好，作为一个帝王，能做到这种地步简直不可思议，让闵柔时常感觉置身梦境。
于是，闵柔便这样在皇宫展开了她的新生活。
同其他后宫妃子相比，闵柔是非常幸运的，段清渊不仅对她极为宠爱，更是在各个方面都细心为她考量，比如，为了不让闵柔感到无聊，会经常带她出宫走一走，而他们最常去的地方便是近郊的行宫，毕竟那里最初就是为了闵柔而建的。后来，那里甚至成了段清渊和闵柔的第二个住所，在段文彧和段文卿出生后，两人还会带着孩子一起过去，温馨的画面，时常令一旁伺候的宫女既羡慕又动容。
相较规矩繁多的皇宫，行宫确实要自由不少，因此也让段文彧和段文卿的童年多了许多本不属于皇室子孙的快乐。对年长的段文彧来说，尤是如此。只是好景不长，在成元帝驾崩，闵柔被逼殉葬后，段文彧和段文卿彻底告别了原本的生活，当然也就再也没有来过这座行宫。
可想而知，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突然被段文宵叫来这里，段文彧内心又怎么可能平静呢？他能在众人面前表现得若无其事，已是非常厉害了。
不过，虽然会感慨，会因往昔陷入回忆，可他不会沉溺过去。他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管发生什么事，他的决心都不会受到影响，他一定会成功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为逝者讨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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