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悲伤中重逢
天黑透了，高原的风在帐外呼呼地刮着，似乎在抗争、在悲鸣！和着嘉莹心里思乡思亲思念儿夫的心情！东岩啊，你为什么这么早就走了，让我一个人怎么在这虎狼群中独活？
夜深了，嘉莹心里无比悲伤！东岩之死让她似梦似真！这一次石头哥哥再没有化妆，再没有金蝉脱壳，再没有劫后惊喜了！那满身箭伤的身影啊，令活着的人魂断心碎，嘉莹怀疑东岩到底是在人间还是在天上！
她心说：石头哥哥呀！当初我们不到海南该有多好，现在想回都回不去了！我要的是你的今生呀！来生太远，今生已断！想到这儿泪顺着脸颊不自觉地流下来，和着这高原的凄风，感受着失心的悲凉。
嘉莹真是很困，但不敢睡实，怕吐蕃贼等发现破绽，坐着睡一小会儿，赶快睁眼看看有无异样！她听见帐外有一种哗啦哗啦的脚踏草丛的声音，好像越来越近了，她的心提了起来，身处敌营，随时要面临生死抉择，嘉莹不畏惧。
突然，毡房门“吱——嘎”一声被轻轻推开了。
嘉莹警觉地拿起警棍，端坐毡塌之上。
一排排酥油灯被帐外带进来的风吹得摇曳不定，嘉莹静静地淡定自如地等着这个不速之客。
在明灯的照耀下，嘉莹看清：来人是一位古装中原少女，她面貌和善，举止端庄。
少女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见嘉莹微睁双目，端坐蒲团，就低声唤道：“公主，公主！不要做声，我是你的婢女彩云呀！”
彩云，这声呼唤让嘉莹如坠五里云雾。隐隐约约地似乎记得这个彩云，是自杀后，昏迷中遇到的彩云吗？那时自己真是城阳公主呢！彩云是自己最亲近的婢女，绣得一手的好彩绣！
“你怎么也在这里？彩云？”不知怎么了，她问彩云话，就像问个大熟人一样，觉得她特别熟悉！
“一言难尽了！”没等说话，彩云的眼圈儿先红了。
警惕地看看周围，彩云迅速地说：“公主，自从您失踪至今，天皇和天后甚为震怒！差一点儿灭了薛家，驸马都尉薛瓘被贬至房州做刺史，家丁衙役各谋生路，我来甘州投靠我的姨丈、姨母，没想到遭此劫难。”
“甘州离此地甚远，为何颠连至此？”
“姨丈做丝绸生意，恰好一个机会，吐谷浑的大可汗和弘化公主希望我姨丈能帮他们寻找失散的儿子和县主，许以千金，我们一家四口就来到西海，没想到姨丈被杀，我、表姐彩霞和姨母都被劫掠至此，见我灵巧，使我端茶送饭。昨天我就看到了你，耳目众多，不敢相认！”
说着彩云动情地哭了起来。。。。。。
嘉莹连忙制止！“彩云，什么时候了？还忙着哭，快坐到我身边来，我们想想后面该怎样做？”
主仆二人绝没想到，她们的对话被别人完完全全听去了，一场危机正悄无声息地酝酿着，发酵着。。。。。。
两人正在倾心交谈，从城阳公主病体沉疴，入住青龙寺，祭司杜荷，到被武媚娘陷害巫蛊事件，嘉莹想起了很多梦中的往事，她忽然间明白了：为什么自己那么喜欢荷花。。。。。。
突然一个黑影从毡房旁一闪而过。为了更好地观察外面，嘉莹从来不把毡房小小的窗毡落下，一方面避免敌人疑心，另一方面，她也可以更好地看清外面的动静。
黑影一闪，消失了。她心里清楚，赞婆并没有完全相信她的伪装。看来近期自己想逃走不太可能了，只能见机行事吧！
嘉莹把蒲团扔到自己对面，让彩云跪在上面，面向自己，让她膜拜，叩头，彩云会意，静静地跪在那里，三叩九拜，等待动静。
宾主都没有说话，只有远处一个万户长的大帐里时不时传来乐舞和嬉闹的聚会声。龟兹舞曲不停地弹奏着，西域舞娘手鼓的哗哗啦啦的声音响彻夜空。这显然有点儿假，有赞婆在，万户长竟敢独享其乐？显然是做给嘉莹看的。
果然，不一会儿，从四面八方一千多名侍卫包围了嘉莹的毡帐，看来赞婆还是准备动手了！嘉莹心想。
几个人正踏过草地向毡房走来，越来越近了。
彩云显然有些紧张，但想到刚才嘉莹看到黑影后，在她耳边教她说的话，她镇定了很多，自己的命是公主救的，大不了为她而死也值得，想罢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状态逐渐稳定下来，开始安心诵读佛经。。。。。。
“何人大胆！竟敢深夜私闯度母毡帐？”来人大声喝问着。
正是赞婆。他一直让人远远监视嘉莹，听说她始终端坐蒲团，心中敬佩。忽然听到线报说有位汉族婢子悄然进入毡帐，与度母抱头而哭，称呼她为“公主”。心生疑窦，故而前来查看动静。
走进毡帐，眼前的情景让他很是感动：嘉莹端坐毡塌的蒲团之上，婢女端坐地面的蒲团之上，就像观音与童女一样。这情景，让他这个对佛教半信半疑的人都不得不佩服主仆二人的庄严妙相。
“婢女彩云，因被度母救过性命，特来还愿，愿以身侍奉度母一生一世！发愿绝对出于真心！”
“彩云是甘州的汉女奴隶吧？也好，准你从今后服侍度母左右。”赞婆应承道。
“我身边不需人力，还是让她回去干自己原来干的事儿吧！”嘉莹笑吟吟地对赞婆言道。
这倒让赞婆吃惊了，大战在即，他正想怎样打发嘉莹，没想到节外生枝，这个婢女闯来，军心一下子向度母这边而来，如果此时看出自己不诚心向佛，那后果将不堪设想！想到此，赞婆顺水推舟：“就让此婢女侍候您的起居，除此外，大战在即，我另派一千户侍卫，为您保驾！”
彩云马上跪倒在地，大声谢恩：“谢赞帅成全，婢女彩云一定倾尽全力，侍奉度母娘娘！度母娘娘，您就收留我吧！”
赞婆看着主仆二人，心想：你们还真能装，看你们能装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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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嘉莹心里无比悲伤！东岩之死让她似梦似真！这一次石头哥哥再没有化妆，再没有金蝉脱壳，再没有劫后惊喜了！那满身箭伤的身影啊，令活着的人魂断心碎，嘉莹怀疑东岩到底是在人间还是在天上！
她心说：石头哥哥呀！当初我们不到海南该有多好，现在想回都回不去了！我要的是你的今生呀！来生太远，今生已断！想到这儿泪顺着脸颊不自觉地流下来，和着这高原的凄风，感受着失心的悲凉。
嘉莹真是很困，但不敢睡实，怕吐蕃贼等发现破绽，坐着睡一小会儿，赶快睁眼看看有无异样！她听见帐外有一种哗啦哗啦的脚踏草丛的声音，好像越来越近了，她的心提了起来，身处敌营，随时要面临生死抉择，嘉莹不畏惧。
突然，毡房门“吱——嘎”一声被轻轻推开了。
嘉莹警觉地拿起警棍，端坐毡塌之上。
一排排酥油灯被帐外带进来的风吹得摇曳不定，嘉莹静静地淡定自如地等着这个不速之客。
在明灯的照耀下，嘉莹看清：来人是一位古装中原少女，她面貌和善，举止端庄。
少女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见嘉莹微睁双目，端坐蒲团，就低声唤道：“公主，公主！不要做声，我是你的婢女彩云呀！”
彩云，这声呼唤让嘉莹如坠五里云雾。隐隐约约地似乎记得这个彩云，是自杀后，昏迷中遇到的彩云吗？那时自己真是城阳公主呢！彩云是自己最亲近的婢女，绣得一手的好彩绣！
“你怎么也在这里？彩云？”不知怎么了，她问彩云话，就像问个大熟人一样，觉得她特别熟悉！
“一言难尽了！”没等说话，彩云的眼圈儿先红了。
警惕地看看周围，彩云迅速地说：“公主，自从您失踪至今，天皇和天后甚为震怒！差一点儿灭了薛家，驸马都尉薛瓘被贬至房州做刺史，家丁衙役各谋生路，我来甘州投靠我的姨丈、姨母，没想到遭此劫难。”
“甘州离此地甚远，为何颠连至此？”
“姨丈做丝绸生意，恰好一个机会，吐谷浑的大可汗和弘化公主希望我姨丈能帮他们寻找失散的儿子和县主，许以千金，我们一家四口就来到西海，没想到姨丈被杀，我、表姐彩霞和姨母都被劫掠至此，见我灵巧，使我端茶送饭。昨天我就看到了你，耳目众多，不敢相认！”
说着彩云动情地哭了起来。。。。。。
嘉莹连忙制止！“彩云，什么时候了？还忙着哭，快坐到我身边来，我们想想后面该怎样做？”
主仆二人绝没想到，她们的对话被别人完完全全听去了，一场危机正悄无声息地酝酿着，发酵着。。。。。。
两人正在倾心交谈，从城阳公主病体沉疴，入住青龙寺，祭司杜荷，到被武媚娘陷害巫蛊事件，嘉莹想起了很多梦中的往事，她忽然间明白了：为什么自己那么喜欢荷花。。。。。。
突然一个黑影从毡房旁一闪而过。为了更好地观察外面，嘉莹从来不把毡房小小的窗毡落下，一方面避免敌人疑心，另一方面，她也可以更好地看清外面的动静。
黑影一闪，消失了。她心里清楚，赞婆并没有完全相信她的伪装。看来近期自己想逃走不太可能了，只能见机行事吧！
嘉莹把蒲团扔到自己对面，让彩云跪在上面，面向自己，让她膜拜，叩头，彩云会意，静静地跪在那里，三叩九拜，等待动静。
宾主都没有说话，只有远处一个万户长的大帐里时不时传来乐舞和嬉闹的聚会声。龟兹舞曲不停地弹奏着，西域舞娘手鼓的哗哗啦啦的声音响彻夜空。这显然有点儿假，有赞婆在，万户长竟敢独享其乐？显然是做给嘉莹看的。
果然，不一会儿，从四面八方一千多名侍卫包围了嘉莹的毡帐，看来赞婆还是准备动手了！嘉莹心想。
几个人正踏过草地向毡房走来，越来越近了。
彩云显然有些紧张，但想到刚才嘉莹看到黑影后，在她耳边教她说的话，她镇定了很多，自己的命是公主救的，大不了为她而死也值得，想罢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状态逐渐稳定下来，开始安心诵读佛经。。。。。。
“何人大胆！竟敢深夜私闯度母毡帐？”来人大声喝问着。
正是赞婆。他一直让人远远监视嘉莹，听说她始终端坐蒲团，心中敬佩。忽然听到线报说有位汉族婢子悄然进入毡帐，与度母抱头而哭，称呼她为“公主”。心生疑窦，故而前来查看动静。
走进毡帐，眼前的情景让他很是感动：嘉莹端坐毡塌的蒲团之上，婢女端坐地面的蒲团之上，就像观音与童女一样。这情景，让他这个对佛教半信半疑的人都不得不佩服主仆二人的庄严妙相。
“婢女彩云，因被度母救过性命，特来还愿，愿以身侍奉度母一生一世！发愿绝对出于真心！”
“彩云是甘州的汉女奴隶吧？也好，准你从今后服侍度母左右。”赞婆应承道。
“我身边不需人力，还是让她回去干自己原来干的事儿吧！”嘉莹笑吟吟地对赞婆言道。
这倒让赞婆吃惊了，大战在即，他正想怎样打发嘉莹，没想到节外生枝，这个婢女闯来，军心一下子向度母这边而来，如果此时看出自己不诚心向佛，那后果将不堪设想！想到此，赞婆顺水推舟：“就让此婢女侍候您的起居，除此外，大战在即，我另派一千户侍卫，为您保驾！”
彩云马上跪倒在地，大声谢恩：“谢赞帅成全，婢女彩云一定倾尽全力，侍奉度母娘娘！度母娘娘，您就收留我吧！”
赞婆看着主仆二人，心想：你们还真能装，看你们能装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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