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吴妈热情地将褚岩领进屋，褚岩脸上露出的尴尬与不自在的神色，也被吴妈归结于第一次来做客还不太熟悉的原因。
在褚岩还没弄清眼前的状况之下，就被吴妈推搡进了屋。
待他进屋后，吴妈也随后关上门跟了进去，褚岩看到她将褚自己带来的被认为是礼品的纸袋放在了茶几上，客气地让他坐在沙发上。
褚岩坐在沙发上有些如坐针毡，他对国内陌生人过度的热情与客套还真一时半会儿有些应付不过来。
他将视线专注地投放在面前茶几上的纸袋上，脸上的热度未退去分毫，那纸袋只离他有二十厘米远的距离，他一伸手就能够到，可是当着吴妈的面，他那只手怎么也伸不出来。
吴妈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反而给他倒了杯茶，还体贴地告诉他，“茶很烫，先凉一凉再喝。”
褚岩点点头。
吴妈考虑的十分周到，她索性将手里的茶壶搁在了茶几上，也方便褚岩再续茶。
吴妈在忙活着给他倒茶拿水果的时候，褚岩也将周围四处环视了一圈。
老房子面积并不大，两室一厅一卫一厨的格局，总共也不超过八十平米。
就打他所处的客厅来说，前后不过三十平米，没有餐厅，茶几对面靠近厨房的位置，摆了一个四方形木质红漆餐桌。
家具有些老旧，天花板上的吊顶也因为霉菌的腐蚀而起泡发黑，墙角的壁纸也因为受潮而卷曲翘起了边。
沙发正后面挂着一个大相框，是一个年代有些久远的全家福，周边还零星夹着一些婴儿的照片。
全家福里的吴妈看起来很年轻，大概才二十七八的模样，和她的丈夫并肩而站，一人怀里抱着一个小孩子。
吴妈怀里的是个儿子，看起来年龄不超过两岁，吴妈丈夫怀里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女儿。
相框右下角标注着日期。
算起来，现在是2016年，小阿姨不正好是22么？
他一开始以为自己不熟悉地段找错了地方，现在看来刚给他开门的那位中年妇女应该就是小阿姨她妈了。
他应该早些问清楚夏诺家家庭情况才对，不然也不会搞出这么一出乌龙。
不过，夏诺刚出生原来是长这个样啊。
五官都没长开，脸上肉呼呼的一团，跟个粉团子一样，完全看不出现在亭亭玉立的影子。
那么吴妈怀里那个大一点的小男孩，应该就是夏诺哥哥了吧。
周围夹着的那些照片，隐约都能看出那两个孩子的模样，都是婴孩时期的照片，还有一张年代最近的，看起来也才一岁多，上面也写着日期，
吴妈端着果盘从房里出来，里面装的全是时下季节的水果，有些还挺贵，有荔枝葡萄，还有车厘子。
荔枝和葡萄看起来很新鲜，都是用水清洗过的，车厘子看起来不是太新鲜，褚岩看到吴妈拎着一个水果袋出来扔掉了好多，似乎是放坏了。
还有一些半坏不坏的，吴妈也挑出来放进了冰箱，似乎是打算留着自己吃。
应该是她平时舍不得吃的，现在都拿出来招呼褚岩了。
她将水果盘放在茶几上，注意到褚岩正盯着墙上的相框看，提起自己家人时笑得十分温馨，“我怀里抱着的那个是我儿子，另一个是我女儿。”
吴妈又指了指相框里照片年代最近的那张，“那是我的小孙子，今年一岁多，可皮了。”
知晓对方是夏诺的母亲，而且自己还给她送了一份大礼之后，褚岩对待她的态度也谨慎起来。
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将茶杯置于下巴上方，掩住半张脸，借以隐藏自己的真正用意，“您的子女经常回来看您吗？”
“哪能呢？”吴妈笑笑，局促地就着围裙擦了擦手，“他们都忙，我儿子结婚和媳妇搬出去住了，孙子留在我这边代为照顾，我女儿倒是每个星期都会回家，不过今年大四忙着考研，这段时间也回来的少。”
吴妈见褚岩迟迟不动，将果盘往他跟前推了推，“这些水果也是我女儿上个星期带回来的，她每个月才那么点生活费，还在外面做兼职赚钱，给我买这么贵的水果我都一直放着舍不得吃。你快尝尝吧，很甜的。”
夏诺拿来买水果的这些钱，都来自在褚画那里做保姆的收入，而褚画的零用钱，基本上全部来自于褚岩的兜里。
褚岩突然就产生出一种是他在花钱养夏诺的错觉。
在吴妈的连声催促之下，褚岩拈起一个荔枝，剥开，放入嘴中，咀嚼两下，水分十分充足，且核小肉厚，甜到发腻。
他将核吐在了手里，吴妈立刻给他抽了张纸将核包在了纸里，问她，“好吃吗？”
“嗯。”褚岩含糊地应了声。
吴妈听了十分高兴，系紧了围裙就往厨房走，“你先吃点水果，我进去做饭。”
褚岩连忙站起身来，“不用麻烦了，我马上就走了。”
吴妈折回去将他按回了沙发上，“留下来吃饭吧，你来之前我已经炒好两道菜了，很快的。”
吴妈岁数大，笑起来满脸都是褶子，却看起来格外的慈祥，很容易让人产生亲近感，就连褚岩这般冷情的人，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吴妈见褚岩答应留下来了，这才满意地笑着走进了厨房。
很快厨房便飘出油香味和肉香味，充斥在整个房间之中，让褚岩恍惚产生了一种家的感觉。
他恍惚之间回到了七岁那年，吴妈略为臃肿佝偻的背影幻化成另一个更高挑更年轻的背影。
女人盈细的腰肢堪堪大掌一握，漆黑如夜的长发在脑后束成一个马尾，松散地垂至腰际。
她在洗手作羹汤，而年仅七岁的他正踩着板凳，在一旁的水池中负责洗菜。
他洗的很干净，小手来来回回将菜叶中的污渍洗干净，如同对待他的家庭作业一般认真。
凉水在指缝中哗啦啦落下，将污渍全部冲刷走，等待着女人温柔的声音一声令下，“放菜。”
他在厨房充当帮佣的机会少之又少，被父亲看到了又免不了一顿责罚，于是经验不足的他忽略了洗完菜和放进锅中还差一个沥干水的过程。
油在锅里炸开了锅，他将手里的一大捧菜全部扔进了锅中，刺刺啦啦溅起油沫子。
女人反射性的往外避让，他也因为害怕被滚烫的油溅到，吓坏了一个没站稳，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两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一会儿，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他原本屁股疼得想哭，看女人笑得开怀，受到感染也边哭边笑。
原本沉浸在回忆之中的褚岩，因为手臂突然被戳了一下，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
他瞧了眼始作俑者，那是一个一岁多的小男孩，穿着一条连体破裆裤坐在沙发旁边的地上，嘴上糊的全是黑色的巧克力污渍，他用来戳褚岩放在沙发边沿上的那只手臂的凶器，就是一根被他啃掉三分之一的巧克力棒。
褚岩看向自己右手臂，果然有一条巧克力划过的污渍，黏糊糊的还沾着小家伙的口水。
小家伙指了指自己袒露在裤裆外的小鸡鸡，看着褚岩说：“粑粑……嘘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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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褚岩还没弄清眼前的状况之下，就被吴妈推搡进了屋。
待他进屋后，吴妈也随后关上门跟了进去，褚岩看到她将褚自己带来的被认为是礼品的纸袋放在了茶几上，客气地让他坐在沙发上。
褚岩坐在沙发上有些如坐针毡，他对国内陌生人过度的热情与客套还真一时半会儿有些应付不过来。
他将视线专注地投放在面前茶几上的纸袋上，脸上的热度未退去分毫，那纸袋只离他有二十厘米远的距离，他一伸手就能够到，可是当着吴妈的面，他那只手怎么也伸不出来。
吴妈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反而给他倒了杯茶，还体贴地告诉他，“茶很烫，先凉一凉再喝。”
褚岩点点头。
吴妈考虑的十分周到，她索性将手里的茶壶搁在了茶几上，也方便褚岩再续茶。
吴妈在忙活着给他倒茶拿水果的时候，褚岩也将周围四处环视了一圈。
老房子面积并不大，两室一厅一卫一厨的格局，总共也不超过八十平米。
就打他所处的客厅来说，前后不过三十平米，没有餐厅，茶几对面靠近厨房的位置，摆了一个四方形木质红漆餐桌。
家具有些老旧，天花板上的吊顶也因为霉菌的腐蚀而起泡发黑，墙角的壁纸也因为受潮而卷曲翘起了边。
沙发正后面挂着一个大相框，是一个年代有些久远的全家福，周边还零星夹着一些婴儿的照片。
全家福里的吴妈看起来很年轻，大概才二十七八的模样，和她的丈夫并肩而站，一人怀里抱着一个小孩子。
吴妈怀里的是个儿子，看起来年龄不超过两岁，吴妈丈夫怀里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女儿。
相框右下角标注着日期。
算起来，现在是2016年，小阿姨不正好是22么？
他一开始以为自己不熟悉地段找错了地方，现在看来刚给他开门的那位中年妇女应该就是小阿姨她妈了。
他应该早些问清楚夏诺家家庭情况才对，不然也不会搞出这么一出乌龙。
不过，夏诺刚出生原来是长这个样啊。
五官都没长开，脸上肉呼呼的一团，跟个粉团子一样，完全看不出现在亭亭玉立的影子。
那么吴妈怀里那个大一点的小男孩，应该就是夏诺哥哥了吧。
周围夹着的那些照片，隐约都能看出那两个孩子的模样，都是婴孩时期的照片，还有一张年代最近的，看起来也才一岁多，上面也写着日期，
吴妈端着果盘从房里出来，里面装的全是时下季节的水果，有些还挺贵，有荔枝葡萄，还有车厘子。
荔枝和葡萄看起来很新鲜，都是用水清洗过的，车厘子看起来不是太新鲜，褚岩看到吴妈拎着一个水果袋出来扔掉了好多，似乎是放坏了。
还有一些半坏不坏的，吴妈也挑出来放进了冰箱，似乎是打算留着自己吃。
应该是她平时舍不得吃的，现在都拿出来招呼褚岩了。
她将水果盘放在茶几上，注意到褚岩正盯着墙上的相框看，提起自己家人时笑得十分温馨，“我怀里抱着的那个是我儿子，另一个是我女儿。”
吴妈又指了指相框里照片年代最近的那张，“那是我的小孙子，今年一岁多，可皮了。”
知晓对方是夏诺的母亲，而且自己还给她送了一份大礼之后，褚岩对待她的态度也谨慎起来。
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将茶杯置于下巴上方，掩住半张脸，借以隐藏自己的真正用意，“您的子女经常回来看您吗？”
“哪能呢？”吴妈笑笑，局促地就着围裙擦了擦手，“他们都忙，我儿子结婚和媳妇搬出去住了，孙子留在我这边代为照顾，我女儿倒是每个星期都会回家，不过今年大四忙着考研，这段时间也回来的少。”
吴妈见褚岩迟迟不动，将果盘往他跟前推了推，“这些水果也是我女儿上个星期带回来的，她每个月才那么点生活费，还在外面做兼职赚钱，给我买这么贵的水果我都一直放着舍不得吃。你快尝尝吧，很甜的。”
夏诺拿来买水果的这些钱，都来自在褚画那里做保姆的收入，而褚画的零用钱，基本上全部来自于褚岩的兜里。
褚岩突然就产生出一种是他在花钱养夏诺的错觉。
在吴妈的连声催促之下，褚岩拈起一个荔枝，剥开，放入嘴中，咀嚼两下，水分十分充足，且核小肉厚，甜到发腻。
他将核吐在了手里，吴妈立刻给他抽了张纸将核包在了纸里，问她，“好吃吗？”
“嗯。”褚岩含糊地应了声。
吴妈听了十分高兴，系紧了围裙就往厨房走，“你先吃点水果，我进去做饭。”
褚岩连忙站起身来，“不用麻烦了，我马上就走了。”
吴妈折回去将他按回了沙发上，“留下来吃饭吧，你来之前我已经炒好两道菜了，很快的。”
吴妈岁数大，笑起来满脸都是褶子，却看起来格外的慈祥，很容易让人产生亲近感，就连褚岩这般冷情的人，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吴妈见褚岩答应留下来了，这才满意地笑着走进了厨房。
很快厨房便飘出油香味和肉香味，充斥在整个房间之中，让褚岩恍惚产生了一种家的感觉。
他恍惚之间回到了七岁那年，吴妈略为臃肿佝偻的背影幻化成另一个更高挑更年轻的背影。
女人盈细的腰肢堪堪大掌一握，漆黑如夜的长发在脑后束成一个马尾，松散地垂至腰际。
她在洗手作羹汤，而年仅七岁的他正踩着板凳，在一旁的水池中负责洗菜。
他洗的很干净，小手来来回回将菜叶中的污渍洗干净，如同对待他的家庭作业一般认真。
凉水在指缝中哗啦啦落下，将污渍全部冲刷走，等待着女人温柔的声音一声令下，“放菜。”
他在厨房充当帮佣的机会少之又少，被父亲看到了又免不了一顿责罚，于是经验不足的他忽略了洗完菜和放进锅中还差一个沥干水的过程。
油在锅里炸开了锅，他将手里的一大捧菜全部扔进了锅中，刺刺啦啦溅起油沫子。
女人反射性的往外避让，他也因为害怕被滚烫的油溅到，吓坏了一个没站稳，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两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一会儿，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他原本屁股疼得想哭，看女人笑得开怀，受到感染也边哭边笑。
原本沉浸在回忆之中的褚岩，因为手臂突然被戳了一下，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
他瞧了眼始作俑者，那是一个一岁多的小男孩，穿着一条连体破裆裤坐在沙发旁边的地上，嘴上糊的全是黑色的巧克力污渍，他用来戳褚岩放在沙发边沿上的那只手臂的凶器，就是一根被他啃掉三分之一的巧克力棒。
褚岩看向自己右手臂，果然有一条巧克力划过的污渍，黏糊糊的还沾着小家伙的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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