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_后宫虐杀续-玉碎宫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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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英宏的眼光仿佛是极平静的,然而英昊却分明觉得那里面有一阵迫人的威严,定定的落在他的身上,他不敢不答,只好恭敬的回道,“林氏……林氏很好……。”

  “嗯,”英宏的神情却分明是早已经了然了的,他一边往前走一边道,“那伙反贼意图不明,你着九门提督抓紧查探了,务必早日斩草除根,免得再生祸害,”说到这里,他的身子却又一顿,转身向一步步小心紧跟在后面的英昊道,“那个领头的抓到后带来见朕,朕要亲自审问。”

  “是,儿臣尊命。”

  英宏点点头,走向前面的銮驾,又道,“听说你将林氏安置在锦翠园?嗯,可是觉得她到底是在迎亲半路上被掳了去,此时没有仪仗不好进东宫?”

  “不,”英昊才见父皇又提起林夕儿,心里正想着父皇的消息竟然这么灵通,琢磨着怎么开口,冷不防英宏问他这个,他顿时急了起来,脑子一热,脱口而出。

  英宏站住脚,侧头看他,“怎么?”

  英昊垂了手恭谨的立着默默不语,京城的冬天来得向来早,才是农历九月的天气,风吹在身上,已是刺刺的冷,他的背上却有湿腻的汗意出来,一阵又一阵。

  见他不说话,英宏的眉头皱了起来,“昊儿,”他唤。

  箭已在弦上,英昊再不能避,一咬牙,他忽的抬头,“儿臣恳请父皇,允许儿臣废掉太子妃,”好容易说出这句话后,却没有想像中的那样会感到轻松,他终于知道原来难的不是说出这句话,而是说出这句话后,所面对的父皇的反应。

  英宏却没有像他所想的那样雷霆震怒,甚至没有半点吃惊的样子,他只是淡淡的看了英昊一眼,就转了身,刘喜小心翼翼的扶他上了明皇色金顶盘龙的銮驾,衮纹帘子放下时,他才轻轻说了一句,“胡闹。”

  只这一句话,英昊就彻底的凉了心,父皇的决定从来没有人敢反驳,他也同样不敢,英宏的銮驾已经渐渐去得远了,他还在当地愣愣的站着。

  天色已黄昏,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风愈发的冷,带着晚桂的浓香,阵阵扑面而来,英昊只觉得心里有一股火,顺着胸腔慢慢上升,终于到了头顶。

  这么多年来,父皇虽然斥责过自己不止一次,却从来没有说过自己“胡闹”的呵!

  63.竟是羞愤如许(一)

  竟是羞愤如许(一)

  而这一切,全都是拜那个叫林夕儿的女人所赐,他咬牙。

  他不是不讲理爱无辜迁怒别人的人,可是男人的面子到底大如天,更别说他是大肃朝堂堂储君,如今却为了这样一个身有污点的女人遭天下人耻笑,更因她而受到父皇的训斥,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样想时,他心里的火愈发的烈,转而想到母妃和自己约好的事,如今已铁定也是要碰钉子的了,于是赶紧的上了鸾轿,急急赶去露辰宫,瑛贵妃才收拾得妥了,扶了小青的手才要出门,见英昊铁青着脸回来了,知道定是碰了一鼻子灰,瞧着他的脸色不好,当下也就不说什么,只留他用了些点心,就命他早些回东宫歇息。

  告了退,太子的銮驾出了皇宫后,却并没有回东宫,而是直奔了锦翠园,锦翠园在京城西边,建于乾武年二十五年,虽是皇家的避暑园林,可是规模却不大,占地尚不到五里,可虽然小,却也是五脏俱全的,或巍峨富丽或精致幽雅,全全皆有,是每年盛夏时,后宫嫔妃们出宫消夏的地方,其实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乾武皇帝自命敬事房废了嫔妃的绿头牌后,心中有愧,自此大开恩典,不但下恩旨许她们每三年可以回娘家省亲一个月,还特意建造了这所行宫,让她们可以每年夏天过来这里小住排遣。以弥补她们的空闺寂寞。

  锦翠园的人哪里会想到太子殿下竟然会在这样的时候驾到,慌手跌脚的急急将他的銮驾迎了进去,銮驾不停,径直去了林夕儿所住的地方,就有脚快的,一路飞奔的过去禀报林夕儿。

  听风阁精致细巧,在锦翠园的最北边,虽然不大,却也算得上是一个精雅所在,林夕儿被送到锦翠园后,就一直住在这里。

  陈天睿果然没有失言,他用最体面的方式将自己送了回来,虽然人后依旧免不了有人垢语,可是场面上到底能说得过去了。

  回来已有两日,之前林夕儿还在忐忑,先是不知道陈天睿的计划能否顺利,再是猜测太子是会将自己送回家呢,还是接进东宫去,事实上她希望他送自己回家,在经历了这样一场轰轰烈烈,惊天动地的变故之后,她真的只想伏在娘的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这样的时候,迎接她的,实在应该是亲人的安慰和怀抱呵。

  而事情出乎寻常的顺利,当她被接到京城守备这边时,她仿佛像在梦中,回来了么,真的回来了么?那一切,真的结束了么?

  她分明记得,那天一大早,小如两眼哭得桃子般的,捧进一套新衣来为她换上,依旧是白色,却不是无针绣防的了,林夕儿才有些奇怪,随即释然,是了,无针绣坊的东西从来不是谁都可以买得到,若她穿了无针绣坊的衣服回去,官府只要找到无针绣坊一问,他们的身份岂不是立刻暴露。

  一边系着衣裙上的带子,她心里一办纳罕,你只想着瞒官府的眼,却不想着我早已经知道了么?

  收拾停当后,小如从怀里摸出一个帕子来,针脚亦是极细致的,竟不亚于无针绣坊,洁白的丝绢上用稍深点的白丝细细的绣着一只小小的兔子,若不仔细看压根儿看不出来,小如哭着道,“林姐姐,今日一别,以后只怕再见不到你了,呜呜,这个……,这个帕子是我自己绣的,嗯,你留着做个念想儿罢,那个,我是属兔子的,上面的兔子就是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改口叫她姐姐,帕子上的小兔子栩栩如生,林夕儿轻轻点头,赞道,“你绣得么?嗯,手艺真是好呢,”说完小心的收好,从手腕上撸下一个绿得滴水的翡翠镯子来,套到小如的手上,略有些歉意的道,“好妹妹,这个是我大婚时妆奁里的,没有你送我的这帕子有心意,只是这样的时候,也只好请你将就了。”说到这儿,她轻声的一叹,“我和你,倒真的是和梦一样的,今后见不见,都只看天了,谁知道呢?”

  小如是真的舍不得林夕儿走,可奈何林夕儿不走,张先生不得回来,可怜她只好抱着林夕儿哭,直到外面有人来催,才不情不愿的放了手。

  出了房门,竟然有许多人来送,一见林夕儿出来了,纷纷上前道别,林夕儿想想,竟觉得有些啼笑皆非起来,一个被掳被囚的人质在放回时,掳人的强人倒依依不舍起来,世人若知道了,怕不要惊掉了眼珠子。

  陈天睿背了手站在众人的后面,依旧的目无表情,他的身子已经好得差不离,却从头到尾没有对林夕儿说过一声谢,看着他,林夕儿自然而然的又想起那两次的吻,她的脸一烧,就垂下了头,心里却莫名的怅然起来。

  待到双方顺利的交还了人质,终于各归了各时,她分明记得,他的目光死死的落在她的身上,轿帘缓缓落下,他的身影终于被隔断挡住,然而那炽烈的目光却穿透了这层薄薄的淡青色布幔,死死的烙在自己的身上。

  当得知先住在锦翠园时,林夕儿分明是松了一口气的,她还没有从清风岭的影响里解脱出来,她也还没有准备好怎么去面对太子,这样的时候,实在不适合和太子相见。

  她还以为肯定会马上有人来问自己诸多关于被掳的事,那无异于要让自己再尴尬羞辱一次,然而她怕了两日,却除了服侍的宫人外,再没有半个人来,就连爹和娘,也没有。

  她这才慢慢的放下心来,暗自庆幸,虽然说越是平静的背面,向来定都隐藏着更大的风暴,然而此时的她,只想当个鸵鸟,一个人,静静的,呆几天

  64.羞愤如许(二)

  知道皇太子竟突然来到,林夕儿顿时一慌,和这里的宫人一样,她也想不起来为什么他会在这样的时候来,奈何太子仪仗眼瞧着已经到了,她顾不得思量,忙整敛了衣装,去门口等着,太子鸾驾一停,她款款跪倒,口呼,“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她没有以“臣妾”来称呼自己,并不单纯是因为在大婚半路被掳,尚未和他成礼的缘故,更是因为在她的心底深处,隐隐的有着一种排斥,纵然已经逼着自己训练了近一年,她依旧不喜欢太子妃这个身份。

  銮驾的杏黄帘被小太监轻轻撩开,英昊却并不立刻就下来,他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林夕儿,她用极卑微的姿势低着头,印入他眼里的只有那一头乌溜如水的秀发,以及,身上简单的月白色衣裙。

  他皱起眉,心头的火越来越大,皇家的规矩里,白色乃是着孝时的服色,她就算尚未正位太子妃,到底是住在皇家园林里,她竟然敢,可见在她的眼里,没有将皇家的颜面和威严放在眼里。

  下了轿,他也不叫她起来,挥手命人全都退下了。天已黑得透了,冰冷的风吹在林夕儿单薄的身上上,禁不住有微微的颤抖,他却只是冷冷看着,脸上不见半点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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