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忧心_长生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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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忧心

  三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如何睡着的,也不知道苏奴是何时走的,沉沉睡了一觉,再醒来已是深夜,看房中只燃着一盏灯,江离洲正在灯下看信,听着花三醒聊动静,看她迷迷蒙蒙醒来并在被中缓缓慢慢心心地伸了一个懒腰,失笑出声,将手中信折好,心妥当放入衣襟后的暗袋,走到她床边,问她可有大碍。

  花三仔细感觉了下身上各处的伤,疼的仍旧疼,鼻腔之中沉沉闷闷的,呼吸也不甚畅快,只道:“还行,就是有些饿了。”

  江离洲应了一声,出了门,再回来时候,手上多了一碗温热的粥,问她道:“我喂你还是你自己吃?”

  花三不甚情愿接过那晚没有一丝油水的白粥,闷闷道:“自己吃。”

  花三这半年吃的都是清水白粥,毫无一丝油水,只在前几日吃过一两顿浓油赤酱的,此时看到那白粥,心里寡欢,食欲全无,有一勺没一勺地搅那碗粥,将那碗里的白米汤搅得大圈叠着圈,问那江离洲:“你方才看的是谁来的信?”

  江离洲笑道:“不过是朝堂里的旧友,许多年不得见我了,来一封信叙一叙往日的情谊。”

  花三从粥里抬目,望一眼江离洲,“嗯”地应了一声,道:“我倒是有些想念苏城了。”

  江离洲面上笑意一滞,愣了一瞬,复又恢复如常,笑道:“苏城虽然热闹,但现下也并不是什么好去处了,你这一两月就待在自鸣疗伤,按脚程,菘蓝大概后就能将葵歌带到了。”

  花三垂目看了那碗被搅得都快成了米糊的白粥半晌,低声道:“她若是来也救不到我,知晓我这种景况也只会痛哭罢了。”

  江离洲带着责备道:“不过是一些刀剑伤。那刘葵歌虽然年纪轻轻,却是世上难得一见的神医,她曾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过,你难道不晓得?”

  江离洲的是花三那年遭人堵杀,投进归南河,顺水到了歌山,奄奄一息之际得了刘葵歌相救一事。

  花三思及当年,叹道:“我怎么不晓得她是神医,只是我现下……”

  却又不肯与江离洲自己的心遭人挖走的事情,觑见江离洲面有不悦,便止了口。也不好方才她瞥见江离洲所读的信,背面一角有个她所眼熟的苏城贵胄人家的标记,是哪个贵胄她一时还想不起,推测是有了大事才递信给了远离朝堂、在江湖里头自我放逐多年的江离洲。

  再思及苏木易此来自鸣,看行程上不过待了两日两夜,便觉得苏木易此行恐怕不是来看百花冬放这般简单。

  于是抬头问江离洲道“苏木易此行目的为何,你可知道?”

  江离洲正俯身将她手上那碗被搅成了米糊的粥取走,听此言一愣,旋即好笑道:“不过是在朝堂里头呆得腻了,出门走一走,他向来也不是那般清闲的人,如今国事清闲,出门走一走也未尝不可。”

  花三怔了一怔,呆望江离洲,喃喃道:“国事清闲么……”

  她自恩将城五庄往自鸣城一路而来,所见所闻都不是一个苏地太平、国事清闲的样子,且不苏其二未死的传闻甚嚣尘上,惹得各方叵测势力蠢蠢欲动,如今苏地各处均担不得“太平”二字。再那流空之患也还未解决,大公子听闻近几月流空又将有大动作,但安插在那处的暗桩被一一拔除了,她与大公子均无法得知其详。

  如今的苏地,内忧外患,尊主羸弱,如何称得上“国事清媳,苏地之尊怎能在这个时候出门游玩?

  大概是她面上泄露的情绪有些激烈,江离洲拍一拍她手背,安抚道:“我知你忧心,但此刻多思多虑无用且伤身,你又是在江湖里头,朝堂上的事无需你忧心。你且先好生休养着,大的事情,自有苏尊底下的人去办。”

  大的事情?

  花三听江离洲此言,瞪大了眼,控制不住提了音量,厉声问道:“你这意思,是什么意思?!”

  苏木易正逢着什么大的事情么?

  江离洲好笑道:“你莫惊惶,我不过也是随口一,尊主此行确只是为了看百花冬放,你瞧,这看完了不就连夜返苏城了么?”

  花三不能完全放心,与江离洲道:“我迷蒙昏睡时候,听他问我瞳怪的事情……”

  花三明白见得江离洲面上有一瞬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复又挂上他那惯常的笑脸,道:“瞳怪伤饶事情禀到了朝堂之上,呈堂的奏折明瞳怪是五庄出的,你也是五庄出的,他自然是要问一问你的。”

  花三盯着江离洲双目,半晌,突然反手握住了江离洲的手,握得死紧,似是孤注一掷,狠声逼问道:“苏木易是发生了何事?!”

  江离洲看花三大惊怪,面色如常,安抚笑道:“他一个苏地至尊,能发生什么事情?你切勿多想。”

  又絮絮叨叨一些话,多半是安慰之辞,只当是花三伤重之中,接连又逢着了糟心事,情绪易激易怒,话之间不免像是对一个孩童。中途徐怀恩推门要入内,才迈进了一条腿,见江离洲低着头与花三话,似是觉得不好打扰,立刻旋身出去了。

  花三心里记挂着江离洲的信,又记挂着苏木易是逢着了大事,江离洲的安抚便如何也听不进去,只是敷衍应答了几声,心下决意待身子好些就去苏城,探一探苏木易近况。

  江离洲见她不肯受教的模样,好笑又叹气,话锋一转,问花三与苏奴在房中半日是了什么。道:“我送好了苏尊,回来就遭他的人堵在厅里半日。昨夜里你二人互将对方当成了宵,闹出了这一些事情,这误会可是解除了?”

  花三想想自己与苏奴所的话里头,暂时还没有能够告诉江离洲的,便敷衍答道:“不过是他跪在我床前半日,哭求我谅解,好叫他免受苏木易的鞭子罢了。”罢觉得鼻尖发痒,便抬手挠了一挠。

  江离洲笑出声,道:“但愿是如此。”

  花三想到早前江离洲将断风交还与她的时候,过昨夜曾有个宵,还用了“怪事”这样的字眼,便问江离洲道:“你早间,昨夜还有个想要我断风的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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