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心生一计_长生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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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心生一计

  徐厚担忧之洲岛的进程,其实没个两三日便离庄去了之洲岛,走之前交待花三万千小心,遭花三笑着敷衍应下,打发他早去早回。

  而花黍离比往年入朝堂晚,直到六月二十二日才启程,走之前也是万千交待花三,花三装出一副唯唯诺诺乖巧点头的模样,等花黍离一行的车马走远了,才站直了身子伸了一个大懒腰,偏头见也来送行的花锦郎阴恻恻看她,眼神晦暗不明,横了花锦郎一眼,自顾自哼着歌儿回自己院里。

  她送给花四的血肉有用,据说是叫花四精神好了一些,花锦郎在一些事上也不太为难她,更有些对她有求必应的样子。

  只有一事。

  花黍离走之前交待花三务必留在庄里,杀人的活儿不必再干,只等他从苏城回来便好。

  花三便想趁着这段时日去找一找江离洲,再偷偷到苏城法华寺看一看苏涣,然后去嘹歌山探一探刘葵歌宋且,等过了这段,之洲岛墓里的东西也起得差不多了,他们有了钱有了人马,往后就不必在五庄之内靠着五庄苟且存世了。

  但几次带着徐仙还未走到庄门,就遭花锦郎的人拦了下来,如何也不肯让她出庄。

  花三原本打的是一个出了庄再偷偷找个地方隐匿一段时日的主意,也不好拉出断风硬抗。这之后她还要回来将苗老药带出去,若是硬抗将花黍离从朝堂惊动回来了,往后她这几人要离五庄恐怕更难。

  便先假意顺从,与徐仙商量好了,将离庄计划提前,她独自一人先偷偷出去,去自鸣城江离洲那儿等着。

  徐仙原本就跟徐厚的人学过开锁的技巧,也曾成功开过苗老药脚上的镣铐的,等花三出去之后三日四,再由徐仙解了苗老药的脚镣,二人再从将山之后那条小路出去,到自鸣城跟她汇合,三人再一起去不兰城等徐厚回来。

  花三给徐仙画了将山后那条小路的地图,并道:“只要能顺利出了庄子,下了五寨,能走到将山,后头的就不需要担心了。这小路是去年寻老鸦时候无意发现的,看着是古道青砖,要穿将山和相山而过,但似乎庄里寨里都没有人知道,我打探过花黍离,他也只知道五山往外只有兵卒道一条路。这条小路我走过一次,确实是能绕过兵卒道直通恩将城的,就是两旁荆棘杂草多了些,蛇虫也多,到时候你和药叔带上一些驱大虫的药粉。到了恩将城不要停留,直接买马到自鸣城去,免得庄里的人发现你们不见了追上来。自鸣城是江离洲的底盘,到那里就一切都不用担心了。”

  徐仙对花三这计表示赞同,但唯有一个担心,问花三:“这几年攒下来的钱银珠宝如何处理?若是不全带走总觉得亏得很。”

  花三失笑,捏她胖脸一下,佯装恼怒道:“你可真是个守财奴!”

  徐仙嘟嘴抗议道:“那也是你刀口舔血换回来的,不带走是要便宜了庄里的谁?”大概是想出了一个主意,与花三高兴道:“银两珠宝太重,我这几日偷偷将它们换成银票,银票好带走。你从不兰城带回来的珠宝类的,我就找人卖了也换成银票。”

  花三一敲徐仙圆乎乎的脑袋,笑骂道:“你这蠢材!五庄里头有哪个口风严的?你这么换银票买珠宝,怕人家不知道我们要溜是怎么的?”

  徐仙委屈得很,确实是舍不得藏在地砖下的东西,那都是花三用命换的,她知道江湖凶险,也知道花三在外要行的都是什么事,花三每次出去她在庄内总是等得提心吊胆的,怕回来的花三不是活蹦乱跳的花三,又怕人回来了却是缺胳膊少腿的,三月花三被那个高瘦的男人拉回来的时候,出气多进气少,她看得心惊胆战,生怕花三一口气就没了,她往后在世上没了依靠。

  花三没打算现在就跟徐仙讲之洲岛那三个墓里有他们十辈子都吃穿不愁的宝贝的事情,看小胖姑娘一张圆脸红红白白地纠结,由着她纠结,叮嘱她这几日不可有大动作引人注意,以免坏了计划,便道困了,要睡下。

  徐仙一边不甘心,一边又不敢拂花三的意,悻悻答应了花三,在花三床边地上打地铺。

  除了大公子,花三一向不习惯身旁有旁人在,因此徐仙从未在花三房里守夜,怕扰花三好眠。

  但自从上次夜里突然发了高热,不知是烧了多久才叫花黍离发现,苗老药说怕晚一点人就要烧糊涂了,再加上花三上次出门回来就生了急病,昏迷了几日,徐仙便不敢放花三独自在房里谁。自徐厚走后,这几天都执意要留在她房里打地铺陪着,说是她身子未大好,公子哥哥也不在,怕她夜里又有个异样的话没人知道。

  花三看她麻利铺好了褥子,起身要将灯火吹熄,开口与她道:“地板寒凉,你今夜上床跟我睡吧。”说罢小手殷勤拍着身侧挪出来的空位,招呼徐仙上来。

  徐仙看一眼花三的床,为难道:“我夜里睡觉不老实,怕将姑娘踢了打了。”

  没有外人在的时候,徐仙便不喊她“三主”,跟着徐厚喊“姑娘”,自己说是觉得这样亲密些。她这说辞叫苗老药听到过,被嘲笑说:“喊姑娘跟喊外头的陌生人姑娘有什么分别?生疏得很,不若与我一起叫她阿桑。”

  花三却不让。

  阿桑这个名字,只有湘地的人喊过。只能湘地的人喊。

  花三道:“总比你在地上睡了着凉的好,你若是病倒了,出去了谁照顾我和药叔?”五庄在山顶,虽然已入夏,但夜里山中凉气重,徐仙不过睡了几日,早间已经连打了几个喷嚏,人也萎靡了些。

  徐仙从善如流,将地上褥子撤了,抱了自己的被子,吹了油灯,挤到花三一侧,躺了一阵,问花三:“姑娘,床底下好像有老鼠。”

  花三打一个哈欠,听床底传来隐隐约约的刮擦声,想她自己真是个爱拖着事情的人,丝虫在她床底放了这许久也忘了给苗老药,苗老药忘性比她还大,连不见了一只丝虫也不着急。但只宽慰徐仙道:“你忘了徐厚与你在我床板下挖过一个暗道?有个东西叫唤也不奇怪的。”

  徐仙似是安心下来,过了一会儿,又问花三:“姑娘,我那日跟你说我怕歌浅不怕你,你是不是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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