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_长生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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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回到庄内时候,一路见着的都是着急忙慌要出来追她寻她的庄仆庄奴,花黍离已在她院中等候,在闫家九头屋脊兽一旁焦急踱步,见她与徐厚被庄仆带着回来了,大大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急忙迎了上来,先是斥责了一顿,再问她骑马疾驰可有大碍,伤处可痛等等。

  花三歪头想了一阵,感觉了体内伤口片刻,确实是有些撕扯的疼痛,便点了一点头。

  花黍离蹙眉道:“你看看你,跑这么快做什么?你若是不想要那个歌浅,说一声便是。这么大姑娘了,脾气古古怪怪的,往后谁能受得了你?!”

  花三怏怏低着头,道了一声:“知道了。”

  听花黍离又开始说那歌浅的事,絮絮叨叨谆谆善诱一通,大意是歌浅有这般的心,他方才也问过了这姑娘确实是仰慕三主已久,是能誓死效忠三主的人,花三在外头总是只有独自一人,若是将那歌浅教成了,往后身旁有人伺候有人协助,是件好事情。

  花三一脚踏在那头铜浇的天马上,百无聊赖一样用力去压了几压,觉得脚感居然是颇为柔软的,听花黍离说到她习惯独自在外,也不抬头看花黍离,只道:“徐厚陪我出去也是可以的,他杀人不如我在行,但功夫与我旗鼓相当。”

  花三没抬头,也就没看到花黍离神色复杂看了徐厚一眼,蹙着眉,面色有些铁青,口气生硬道:“这如何一样?歌浅是姑娘家,徐厚是男子,你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家身旁阵日跟着一个男子像什么话?”

  花三用脚尖踢了一踢那天马,不悦道:“徐厚这年纪,够做我父亲了,老父亲带着闺女闯荡江湖,也没什么不好。”说到后头,想象白发苍苍的徐厚带着她驰骋江湖的模样,噗呲一声笑出来,笑脸一扬对着徐厚,又重复了一次“老父亲”,将徐厚也是逗得一笑。

  却遭花黍离一拍她脑袋,怒道:“胡闹!”

  花黍离又劝了她一通,翻来覆去仍旧是那个意思,要她留歌浅,大概是看中了歌浅能用、敢杀人。

  花三听得乏了,打一个哈欠,脸上皮肉扯了一个笑给花黍离,道:“知道了,留就留吧,就听花主的。”

  歌浅得留下来,花三却不肯让她进院,直接叫徐厚带走。花黍离要教成歌浅,花三便叫徐厚训导歌浅,要当年徐厚如何训导她,如今便如何训导她。

  徐仙听闻花三不见歌浅,不给歌浅进院,如释重负与花三道:“三主不让她进来的好,我多怕她,她这样心狠手辣的人,连自己爹娘的头都能剁下来,若有一日想要杀我,岂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花三听说歌浅那日从五寨自家拎着三颗头颅一路直上五庄,杀机蒙了心智,忘了花三是当着她的面应了花黍离院里人的请,去了花黍离院里吃饭,先来的还是她这院里,寻了一圈寻不见她,恍然想起她在花黍离那院,才去的花黍离那里。

  小姑娘就这么拎着三颗人头,绕着五庄走了一圈半,人人得见都是惊惶失色的,她却是充耳不闻,面上愉悦,似乎办成了一件天大的喜事,有人大着胆子问她到何处去,她便答“去给三主复命”,因此也没人敢真拦她,守卫的庄仆也只是虚虚防着,到她要进花黍离阁中的时候,才拦着不让进。

  当晚便有三主教唆小姑娘杀双亲的流言自五寨及五庄内四起,暗戳戳地四处传着,说花三迷惑了歌浅的心智,叫平日里纯良和善的姑娘变成了一个残暴的杀人魔头。

  徐仙跟花三说那句话之前,也将流言大略提了一提,不堪的部分略过,但花三也能听出风言风语里头是如何形容她的。

  徐仙望着院门抚着自己的心口松一口气,又说起歌浅被徐厚带走之前,一直跪在院门口,想要见花三一面。

  花三看着徐仙一副得避开灾祸的姿态,问徐仙:“你担心歌浅会杀你么?”

  徐仙白胖圆脸上眉头紧皱,与她抱怨道:“自然是害怕的。她白日里提着……那些过来的时候,我可是亲眼看见的。她杀了人,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东西提在她手上也好像寻常提着几坛酒一样。那个还是她爹娘呢!她这样冷血无情的人,我真是怕她也会杀了我。”

  花三问徐仙:“你当年在荀家的地牢里头,也是看过我杀人的。我这几年在外头行的事,你也是听说过的,我这样冷血无情的人,你就不怕么?”

  花三说这些的时候,面无表情,语气平平,似是其实也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面目面对徐仙。

  徐仙大睁眼,吃惊看她,叫道:“这怎么一样?地牢里的那些人都是该死的人,外头的那些人也都是该死的人啊!”

  花三怔怔的,低声道:“有谁生下来就是该死的呢?”

  不愿再说了,打发徐仙出去,蒙头睡觉,当夜里突然发起了高烧,叫夜里又来看她入睡的花黍离发现,急忙叫来苗老药。

  花三这一烧,烧了四五日,灌了许多汤药也不见好。人一直迷迷糊糊的,问她什么也不清楚,连人都认不全,也不肯说话,咬着后槽牙不知道忍着什么。

  有一日下午醒来,看房中只有徐厚一人守着她,揪着徐厚的衣袖,才开口委委屈屈跟徐厚道:“大公子,我怕。”

  徐厚问她怕什么。

  这一问却像打开了一个开关,叫花三喉头一窒鼻尖一酸,低低嘤嘤像个孩童一般哭起来。

  徐厚又问她怕什么。

  花三只顾低低嘤嘤地哭,也说不出来,揪着徐厚的衣袖,哭着哭着又睡着了。

  等到烧退了,人清醒了,徐厚问她可记得那几日的事情,花三摇头说不记得,也不记得自己哭过。

  又过了几日,花黍离找她与花锦郎一起吃饭,席间讲到青尘小叔父的事情,花黍离想用歌浅,说歌浅学了几日了,他看着也可以出去了。

  花三转头去看一旁的荷花池,想着那日稚嫩的小姑娘手里提着人头,跪在那处,倔强的眼底其实是惊惶的。

  便强跟花黍离与花锦郎要了这份差事。

  等到她从彼西城回来,经过了凝花山梳头女一事,又爆急病昏迷了几日,等完全清醒过来,能下床走动了,徐厚才与她说,歌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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