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无影钟(上)_长生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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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无影钟(上)

  花黍离回庄如同离庄时候一样突然。

  五月初二早间,徐厚自之洲岛回来,与她道之洲岛之事已经安排妥当,但岛上墓道复杂,有些地方狭窄不容人,不好运送东西,墓里头金银玉石多得不胜数,除了花三所见的那一处,另外连着的还有一个更早的墓,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人士,陪葬的东西比起婉瑜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花三不曾想过之洲岛那满是石洞的石山上竟埋着两个墓,心里也是又惊又喜。

  徐厚的意思,岛上其实并不止这两个墓,九华山的人里头有个略懂风水堪舆的,推断出两个墓底下还埋着一个,已经有人开洞先行打探了,但里头机关众多,不好先动,打算先把上头婉瑜的和另一个墓里头的清理干净了,再动底下那个。

  花三欢喜拊掌,道:“不曾想小小之洲岛竟还是一处绝顶的风水宝地!这下可好,往后若是有用兵马的时候,再也不需捉襟见肘了。”

  徐厚道:“九华山的人与我讨论过,九华山现今只有劳力三百来人,这做的又是暗事,只能趁夜里行动,开山掘道加上清理运输,就算轮班来,也要少则二三月,多则小半年。”

  花三沉吟道:“无妨,之洲岛有婉瑜墓这件东西,现在怕只有我与周生为止知道,之前因岛上有巫兽,寻常人也不敢靠近。周生为止将我带回不兰城港口时候,围观的众多人当我心腹的剑伤是巫兽所伤,一时半刻应该也不会有人胆敢去探。让九华山的人注意些,行船来往时候莫被渔民注意到就好了。”

  徐厚又问:“可要再散些消息,说之洲岛是邪地之类的?”

  花三蹙眉思索片刻,低声道:“这倒是不用的,消息若是散出去,怕是周生为止那头起疑心,届时若带着婉瑜去探,恐怕会坏我们好事。”

  徐厚点一点头,面上有惭色,自责道:“我最近想事越发没个章法了。”

  花三看他懊恼样子,笑出声,心里惦记着一直没给徐厚说的事,就是之洲岛上周生为止教她的那一套断风刀法,是个驱魂杀鬼的,便与徐厚道:“之洲岛上时,周生大人倒是教我打了一套,我现在打给你看,你看看这一套你此前是否见过?”

  说着也不顾徐厚阻止,仗着自己身子已经好了七八分,自己跑到房内拿了断风,将刀出了鞘,刀鞘扔给徐厚,在原地起了个势,但又突然一时脑中空白,想那音蛊确实伤脑,闭目立在那处回忆,慢慢想起来了一些,依着脑海里头周生为止那日的身形持刀舞动。

  脚下是一个五行八卦阵,手上是一个天罗密布网,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刀尖带着肃杀风气,劈砍扎斩之间尽是一招致命的凌冽气息。

  一刀舞毕,花三喘息不止,方要与看惊的徐厚说话,只听得相山顶上突然传来钟声,肃穆洪亮,一声接一声如浪。

  花三听罢,回忆起当日在相山之上也是这钟声,一连两次都是敲响七下,涤荡了相山上的污浊之气,也拉了一把在黄泉路上徘徊游荡的她那一缕魂。现下听这钟声,心里突然清明,只觉身体里瞬间真气充盈,叫她涨了不少气力,微微一笑,看向徐厚,道:“他们说的那日在相山之上响的钟声,便是这个。”

  二人不言,皆转头看向相山,凝神去听这钟声。

  钟声不多不少,还是七下。

  徐厚笑道:“我听苏涣说,佛家有七是最吉利数字一说,从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一说便可得知一二。”

  花三想到苏涣穿着衲衣长身玉立的样子,真是叫人赏心悦目,心里头愉悦起来,笑道:“他那个人,整日只会念佛,还打算度你我这样两手都是鲜血的人,不自量力,哼!”

  最后那一声“哼”,花三说得开心,倒也没有别的什么意思,但徐厚却多看了她几眼,脸色略白了白,低声道:“只要你能活着,如何活着又有什么重要的?”

  花三没注意徐厚这一句,看方才被她驱散到院外的庄奴庄仆们又慌里慌张地跑回来,在院门外头探头探脑地看她,不敢近身。召了一个小丫头来问,那小丫头又惊又悸的,说是“方才相山上鬼钟声又响,二主担忧是三主又出事,让奴婢们过来看一看。”

  花三听是花锦郎,不屑嗤笑一声,道:“他倒是有孝心,担忧他爹爹我出事情。”

  遭徐厚横她一眼。

  徐厚让奴仆去回花锦郎,只说三主无事。

  那些奴仆们得了徐厚这话就如同得了特赦,如释重负一般争先恐后地逃出去。不多时又有个看着胆大的庄仆来转告,花锦郎已经带着人上相山去寻钟了,让花三就在院中不要四处走动,院外头增派了把守的人,也请徐厚就在此处看顾花三,以防湘地余孽再来作乱。

  花三用衣袖擦着她自己的断风,不言语。

  徐厚无奈替她应下,再看那庄仆逃也似的飞奔出去,失笑道:“你这三主子,现在在这五庄之中可比相山上能挖人心吃的瞳怪吓人许多。”

  花三轻笑“哼”一声,有些颇以为傲的样子,说道:“这样也好,省得他们来烦我。”

  苗老药当日唱的是湘地的招魂歌,召回来了花三的魂魄,叫花三起死回生,但其实回来的并不是花三主原本的魂魄,是一只前年妖狐的魂魄……

  花三想了想徐仙昨日是怎么跟她学的舌,添加道:“嗯,也有说是一只百年黄皮子精的魂,庄里的人现在都觉得我是妖怪,避之不及呢。”

  徐厚失笑,问道:“这都是从何处来的风言风语?”

  花三挠一挠脸,想自己能起身走动之后,不过是前天夜里三更时候肚子发慌,也不知徐仙和奴仆们何处去了,院里头一个人都没有,她便自己拿了一盏油灯找路,去厨房找吃的。

  花三这一伤,人瘦弱许多,又正巧前夜里是个刮冷风的阴天,心侧肩膀伤口因阴天犯疼,也不好大动作,走路步子起伏便不敢太大。

  守夜的庄仆们只看得远远有个穿着白色飘飘袅袅单衣的女子在回廊上举着一盏油灯飘着走,往下看也没有脚,再看如墨散发之下的那张脸,分明是自己庄里头的三主子,吓得都是魂飞魄散。再看三主子飘到厨房,两手抓着白日里厨娘蒸好留明日的整鸡疯狂啃咬,全然没有平日不易近人的清冷样子,这不是中了邪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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